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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心比天高（第1页）

原本央儿见自家小姐沉闷了一日，本想着如今怒气也该消了，这才敢开口劝说一句，哪里想到她话声刚落下，走在前面的郑思雅猛地回头甩了她一巴掌“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挂怀了？一群自以为是的废物，本小姐养着你们这些蠢货干什么吃的？”

“小姐……奴婢该死，是奴婢胡乱猜测小姐的心思，奴婢知错了，还请小姐饶恕奴婢这一次吧！”脸上火辣辣的巴掌使得央儿清秀的面容红肿不堪，她却顾不得在乎脸上传来的烧疼，不断冲着郑思雅磕头认错！

看到央儿额头都磕出血迹，站在花丛附近的云香一脸心疼之色“央儿姐其实品性不坏，她跟着二小姐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司徒嫣看向那一脸冷漠的女子“人各有志，这是她的选择，走吧！”

云香无奈叹息一声，自从她们分别跟了郡主和二小姐后就注定不能成为真正推心置腹的姐妹，可如今看到央儿被如此责罚，她心里还是怜悯心疼这个昔日的好姐妹！

转身之际，云香最后看了央儿一眼，只能跟着司徒嫣等人一同回了留香阁。

这边。

郑思雅打了央儿一巴掌后心里的怒火不但没减，看到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求饶，心口的火气更大！

“回了紫烟阁你就在院子里给本小姐跪着，跪到什么时候本小姐气消了你才能起来，还不滚回去！”

“是，奴婢这就去！”央儿立刻从地上爬起，虽然腿脚发软却不敢有丝毫停歇，跟在郑思雅身后回了紫烟阁。

到了院子里央儿立刻跪在了青石地面上低头不敢言语，院内的其她婆娘丫鬟面面相窥，见自家小姐脸色阴沉，心知今日小姐定然心情不顺，整个紫烟阁内瞬间安静的死寂一般，大家伙大气都不敢出，伺候郑思雅的丫鬟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失误换来一顿打骂！

郑思雅回到屋内后不由分说的乱砸一气，门口的丫鬟婆娘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谁都不敢上前劝慰一句，一位在郑思雅身旁有些体面的嬷嬷立刻吩咐了丫鬟前去沁竹院里喊来冯姨娘。

丫鬟去了一刻钟左右便见冯姨娘带着一群丫鬟婆娘疾步赶了过来！

冯姨娘看到门口瑟缩的丫鬟仆人，脸色立刻阴沉下来“都在这里傻站着作甚？桂嬷嬷，派几个人把小姐屋子收拾干净，其余的人别站在这里碍事，都下去吧！”

“是，姨奶奶！”得了冯姨娘的吩咐，郑思雅的教养嬷嬷方才敢派人进屋收拾残局，冯姨娘朝跪在地上的央儿看了一眼，微挑的丹凤眼内闪过冷光“央儿，你随本夫人到书房来！”

央儿不敢对视冯姨娘冷厉的眼神，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小声点头后站起身跟着冯姨娘去了书房！

约莫一盏茶后，冯姨娘原本就阴霾的脸色此时更是阴沉，她朝央儿看了一眼冷声道：“你既然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有什么事情就该提早制止小姐，如今害的小姐不但损了名声还得罪了景王殿下，该罚，去院子里继续跪着吧，也该是整治整治你们这些奴才了！”

央儿虽满腹委屈，可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她只能认命的回到院子里跪下，怕是不跪到明日二小姐气消，她是甭想着起身了！

冯姨娘再不看她一眼，这时郑思雅房间内已经安静下来，不时有奴婢端着破碎的瓷器走出，她微微皱眉朝一旁的丫鬟吩咐“轻点一下看二小姐都摔了哪些东西，尽快按照原样在备下一份送来！”

“是！”

当她走入郑思雅的屋内时就见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少女此时脸上满是阴狠毒辣，冯姨娘叹息一声走到郑思雅身旁坐下！

“事情既然发生了发火有什么用？总是要想出一个办法，如今你这性子真是越发暴躁，摔碎的这些东西少也要几千两银子，你当这里还是从前吗？老太太和你那两位姑母可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咱们出错呢，你还偏偏就想不明白！”

本就一肚子火气，如今自个儿的亲娘不但不安慰自己反而一开口就是一顿数落，她心里的不甘愤恨更是难以平息。

“这难道都是我的错？那老东西为何总是欺负你，难道娘亲就没想过吗？如果你是个正正经经的主子，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夫人，老太太初来王府又怎敢如此欺负你我母女二人？”

“你……你这是责怪我了？”冯姨娘看到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拿如此鄙夷的眼神看向自己，那种羞愤感油然而生！

“好啊，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就是等你今日这般羞辱，你真是翅膀硬了。”

“我说的都是事实！”郑思雅冷声反击“你做了人家的妾侍，生了我这个抬不起头的庶女，这就是如今咱们要面对的事实，从小我就觉得我和司徒嫣不同，小时候还不懂为何老王爷只疼爱她却对我不闻不问，我们不都是父亲的女儿吗，我以为是自己不够活泼，不会像司徒嫣那样跑去老王爷身边撒娇胡闹，终于有一****大着胆子像她一样去撒娇胡闹，却换来了一阵呵斥，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所以从那之后我苦练琴棋书画，事事都比司徒嫣做的出挑，可老王爷却依旧对我不闻不问，渐渐长大后我明白了我和司徒嫣之间的区别，更明白了为何别人称呼司徒嫣的母亲为夫人，而我的母亲却被称呼为姨娘，为什么司徒嫣不随父亲姓郑却要姓司徒，娘亲，这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好歹你当时也是侍郎之女，怎就自甘堕落去做了别人的妾侍？说实话我真不希望你把我带到这个世上来！”

郑思雅将这些年心里沉埋的所有抱怨都一脱口说了出来，冯姨娘由最初的羞愤伤心到现在的震惊愤慨！

她胸口剧烈起伏，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郑思雅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最后一时没忍住抬起手狠狠打在了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女儿脸上！

“我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就是要听你说这些没良心的话？我不求你今后如何孝顺我，可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冯姨娘气的全身颤抖，一双凤眼噙着泪水，失望无比的看着面前的女儿！

郑思雅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她冷静的伸手擦拭了一番，双眼之中满是仇怨“你就不该生下我，如果有选择我也不想从你的肚子里出生，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你就把正室的位置抢到手，我郑思雅活一辈子要么早早死了，要活着就一定要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见郑思雅如此冷情，冯姨娘着实无奈“李相国的公子有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对你还算真心，你也别嫌我泼你冷水，那景王殿下不是你这等身份能攀附的，心高气傲我可以理解，你娘我吃过的盐水你比走的路都多，什么样的人不曾见过？比你貌美，比你野心还大的女人我不是没见过，可俗话说量体裁衣，你也要看一看你是几斤几两，景王那是后备储君，他怎会允许自己的妃子是庶女出身？”

郑思雅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李治那就是个仗着自己父亲是当朝相国的二世主儿，若没了李宰相在其身后撑腰，他算得了什么？说难听一些，当今皇上身体一向不好，若有一日去了你觉得李府还能如此得宠吗？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臣子的生死命运都掌握在高位之上的那个男人，我郑思雅要么不嫁，要嫁就要嫁给这天下第一人。”

她冷冷撇了冯姨娘一眼“娘亲，我也不是说做妾侍不好，可聪明的女人就算做妾侍也做的有价值，你跟随父亲半辈子，到头来仍是个妾身而已，如今青春美貌不再，半老徐娘一个，你觉得父亲还会在意你们曾许下的承若？若不是这次李治在李相国面前进言父亲因此升职，你正室的位置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只不过是父亲闲来无事哄你的借口而已！所以我绝对不会走你的老路，就是是做小的，我也要做这天下最贵的妾侍，若景王今后册立为储君，我这个妾侍也便是宫里的嫔妃，皇宫里自古都是你唱罢来我登台，今后我究竟能走多远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到现在冯心婷方才觉得真正了解这个女儿，她虽出身卑微却心比天高“算了，我这做娘的没本事，害的你一直抬不起头来做人，你若觉得自个儿是那贵不可言的命，我也不阻拦你去攀那高枝，不过做为过来人，为娘要提醒你一句，心比天高之人不少，却多数命比纸薄，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就看自己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