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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泡沫出尽的剽啤酒如水洼一般沉在杯底。鼠从衣袋掏出瘪了的烟盒，将最后一支衔在嘴上。&ldo;可我开始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了。总之是要腐烂，对吧？&rdo;

杰斜拿着可乐杯，默默听鼠的话。

&ldo;不过人还是不断变化的。至于这变化有什么意义，我始终揣度不出。&rdo;鼠咬住嘴唇，望着桌面沉思，&ldo;并且这样想：任何进步任何变化终归都不过是崩毁的过程罢了。不对？&rdo;

&ldo;对吧。&rdo;

&ldo;所以对那些兴高采烈朝&lso;无&rso;奔跑的家伙，我是半点好感都没有，没办法有。…&iddot;包括对这个城市。&rdo;

杰不语，鼠也不语。他拿起桌上的火柴，慢慢让火烧到火柴杆，点燃烟。

&ldo;问题是，&rdo;杰说，&ldo;你自身将要变。是吧？&rdo;

&ldo;确实。&rdo;

静得不能再静的几秒钟流过，大约10秒吧。杰开口道：

&ldo;人这东西，天生笨得出奇，比你想的笨得多。&rdo;

鼠将瓶里剩的啤酒倒进杯子，一气喝干。&ldo;犹豫不决啊：&rdo;

杰点几下头。

&ldo;很难下决心。&rdo;

&ldo;感觉出来了。&rdo;如此说罢，杰说累了似的现出微笑。

鼠慢慢立起，把烟和打火机揣进衣袋。时针已指过1点。

&ldo;晚安。&rdo;鼠说。

&ldo;晚安。&rdo;杰说，&ldo;对了，有谁这么说过：促走路，多喝水。&rdo;

鼠向杰一笑，开门，上楼。街灯明晃晃照出空无人影的大街。鼠弓腰坐在铁路护栏上，仰望夜空。心里想：到底喝多少水才算够呢？

20

西班牙语讲师打来电话，是11月连休刚结束的星期三。快午休时，合伙人去了银行，我在事务所的餐厨两用房间里吃女孩做的意大利面条。意面多煮了两分钟，又没用罗勒调味，而用切细的紫苏撒在上面，但味道不坏。正当我们讨论意面做法时，电话铃响了。女孩接起，说了两三句，耸耸肩把听筒递给我。

&rdo;宇宙飞船&rso;的事，&rdo;他说，&ldo;去向弄清楚了。&rdo;

&ldo;哪里？&rdo;

&ldo;电话不好说。&rdo;他说。

双方沉默片刻。

&ldo;您的意思是？&rdo;我问。

&ldo;就是：电话中说不明白。&rdo;

&ldo;就是说不如一见喽？&rdo;

&ldo;不，&rdo;他嗫嚅道，&ldo;即使摆在您眼前，也说不明白。&rdo;

我一下子上不来词，等他继续下文。

&ldo;不是故弄玄虚，也不是开玩笑，反正想面谈。&rdo;

&ldo;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