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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随后又开始走……真奇怪，塞纳河对他会这样有吸引力……他沿着河岸，一会朝前，一会儿又走回来……喂，别放下呀！您还在听吗？&rdo;

&ldo;接着往下说吧！&rdo;

&ldo;最后，他沿着陡峭的河岸奔夏郎东方向走……我估计他得到桥洞下去睡了，真的！他已经连站都站不住了，但是他没去！……过了夏郎东就是阿尔福维尔，在那儿，他下了决心，径直走上了通往维尔纳夫圣乔治的大路……天已经黑了，路面上湿滚滚的，每隔半分钟就有一辆车从身边问过去……要是让我再来一次，我可……&rdo;

&ldo;你还会再干的……好，再接着说吧！&rdo;

&ldo;就是这样，跑了三十五公里！……您有体会吗？……天又下起雨来，时大时小，什么也看不见……在科尔贝，我差点儿叫出租车，这样跟踪他还容易点儿……清晨六点，我们一前一后走进了从莫尔桑到捕迪之间的那片树林……&rdo;

&ldo;他回家是从正门进去的吗？&rdo;

&ldo;您知道那个小店吧……毫不讲究，是个只有运货马车车夫才肯光顾的去处。这个小客店，又卖报纸，兼作酒馆和烟铺，我看还卖杂货什么的……我跟踪的那个人沿着一条一米宽的小路绕了一圈，然后翻墙进去了，我发现他进了车房。&rdo;

&ldo;说完了吗？&rdo;

&ldo;差不多了。半小时以后，厄尔丹的父亲出来把窗板打开，小店开门了。他的样子很平静。我进去喝了一杯，他没露出一点儿不安……幸好，我在路上碰到一个骑车的宪兵，我让他把轮胎弄爆，以此为借口到小店里，等到我回来。&rdo;

&ldo;好啊！&rdo;

&ldo;您还说好呐！反正您身上哪儿也没弄脏。我的袜子都湿了，跟药布似地缠在脚上，我的衬衫可能早就让汗浸透了……现在我应该干什么呢？&rdo;

&ldo;显然，你没有带手提箱……&rdo;

&ldo;如果我还得带一个手提箱……&rdo;

&ldo;回到小店去，不管诌点什么，就说你有约会，有个朋友让你在那儿等他。&rdo;

&ldo;您待会儿来吗？&rdo;

&ldo;我也说不准，但是如果厄尔丹再从我们手里跑掉，我可真要气坏了！&rdo;

梅格雷挂上电话，好象闲着没事一样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冲着半开的门把听差叫进来：

&ldo;你听着，让！我一出门，你就给预审宫科梅利奥打电话，就说……噢！告诉他，一切都好。以后我会让他了解全部情况的。你听懂了吗？……要特别客气，尤其要讲究辞令。&rdo;

十一点钟，梅格雷乘一辆出租车，在库波尔对面下了车。推开咖啡店的门，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便衣警察让威埃。象所有的新手一样，让威埃自以为装出了轻松自如的样子，用一张展开的报纸把自己遮住一大半，&rdo;装着在读报，却又不翻页。&rdo;

让?拉德克坐在对面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用调羹搅动着杯里的加奶咖啡。他刚刮了脸，身穿一件干净的衬衫，可能他那头卷发也用梳子梳过了。他给人总的印象是，内心怀着极大的喜悦。

侍者认出了梅格雷，向他会意地作个手势。让威埃躲在报纸后面，也向他打了个暗号。

可是当拉德克直截了当地向梅格雷一发问，就使刚才的哑剧顿时失去了意义。他向梅格雷问道：

&ldo;您想用点什么？&rdo;

他半欠着身子，强作笑脸，而在他的脸上，却无处不显现出那种锋芒毕露的机敏。

身宽体重的梅格雷走上前来，抓住椅子背，拉过来坐下。他那大手都能把椅子捏碎。

&ldo;已经回来了？&rdo;他看着别处不在意地说道。

&ldo;那些先生们都很和气，我想十五天以内是不会被召到治安法宫面前去了，案件太多了！……噢，已经不是喝加奶咖啡的时候了，您怎么样？来杯伏特加，再要些鱼子酱三明治好吗？……伙计！……&rdo;

侍着脸红到耳根，侍候这样奇怪的顾客，的确使他很感为难。拉德克接着说：

&ldo;我希望您不会叫我先付钱吧，当有人陪着我的时候？&rdo;，

他给梅格雷解释道：

&ldo;这些人。真是一窍不通。请您想象一下，刚才我进门以后，他不愿意招待我，一句话不猕就把经理找来了。经理就让我出去！我不得不把钱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您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rdo;

他说话的语气很严肃，表情也是难以捉摸的。

&ldo;请注意，如果我是某个小丑，或者是一个风流的小白脸，就如您昨天可以在这儿看到的一样，人们对我的信任是能想象到的……但是，我是一个有人格的男子汉！您说是不是？探长……咱俩应该在最近找一天谈谈这个问题，您可能不会都懂，不过您还得算在聪明人之列……&rdo;

侍者把夹鱼子酱三明治放在桌子上，不由朝梅格雷瞟了一眼，说道：

&ldo;六十法郎！&rdo;

拉德克笑了笑。便衣警察让威埃在角落里埋头&ldo;读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