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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转念一想，师叔又不会逃跑，什么时候去见他都可以，谷小飞却是个病人，当然……应该以病人为优先。况且如果不是他把谷小飞叫去展览会，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一切。齐老板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他也在场，却没能及时出手相救。非要细究的话，谷小飞旧疾复发他也有责任。

他移开视线，平时前方，正色道：&ldo;今天不忙，暂且陪陪你。你还想听什么，我尽量说给你听。&rdo;

谷小飞抽了抽鼻子，揪着被角，星光点点的眸子里泛起晶莹的水光。&ldo;肖大侠你人真好。&rdo;他嗓音沙哑，带着哭腔，&ldo;呜……院长奶奶说得对，世界上还是好人多……&rdo;

&ldo;你哭什么？&rdo;肖雪尘有些手足无措。方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下子就哭起来了？

&ldo;没哭……我是……感动的……&rdo;谷小飞抹了抹眼睛。想肖雪尘这么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会因为他一句话而露出茫然的表情，他不禁破涕为笑，&ldo;给我讲讲武林大会的事吧，你参加过武林大会是不是？&rdo;

肖雪尘收敛神色，恢复成那张冷淡的面孔。&ldo;看倒是看过几次，不过没参加过。&rdo;

&ldo;……诶？你不是在四年前的武林大会上和武林盟主合过影吗？&rdo;

&ldo;那次只是去观战而已，偶然碰上他的。&rdo;

&ldo;为什么不参加？以你的武功，嗯……就算打不赢武林盟主，肯定也能名列前茅吧？&rdo;

肖雪尘闻言神色一黯。&ldo;武林大会要年满十八岁才能参赛，上上届我还没成年，上一届时……&rdo;他定定地望着前方空无一物的白墙，目光像是穿透了墙壁，去向某个遥远的地方，&ldo;我在围攻魔教时受了伤，直到大会举办都还没恢复过来，索性放弃了。&rdo;

他收回目光，扭头看谷小飞。果不其然，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忧虑的神色。明明是在跟病人说话，却提起这么沉重的话题……肖雪尘叹了口气，宽慰他说：&ldo;倒也没什么。那时我还年轻，武艺尚不精进，纵使参加了恐怕也取得不了什么好成绩。武林大会凡四年一届，今年恰好是大会举行的年份。四年过去，我已今非昔比，胜负就留在今年决断吧。&rdo;

&ldo;对哦，今年要举办武林大会了……&rdo;谷小飞这才想起，武林大会就如奥运会一样，每四年举办一次，届时天下豪杰齐聚一堂、比武论剑，争夺&ldo;武林盟主&rdo;的头衔；也像奥运会一样，不仅是江湖儿女的盛事，更是全国人民翘首企盼的体育盛典。

&ldo;今年的赛制有所改变。往年都要举行预赛和决赛，决赛冠军再与现任的&lso;武林盟主&rso;一决胜负，胜者成为下一任盟主。而由于苏云越提前隐退，今年的决赛冠军将自动获得盟主头衔。&rdo;他轻哼一声，&ldo;难度倒是比以前减小了。&rdo;

&ldo;那参加这一届比赛的人算是走运了。&rdo;谷小飞惊讶。

&ldo;走运？&rdo;肖雪尘嘴角一挑，&ldo;在武学一道上求索之人，无不以更高的境界为目标。无法与苏云越那样的高手一较高下……明明是遗憾才对。&rdo;

谷小飞忽然羞愧至极。肖雪尘思考的是如何在武学之道上更进一步，他却满脑子都是钻空子占便宜后的得意洋洋之情，思想境界和人家差了不只一星半点儿。

&ldo;原来是这样……我真是太浅薄了……肖大侠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庸俗？&rdo;

肖雪尘摇摇头。&ldo;我虽然想与高手较量，但是既然参加武林大会，就已经存了争胜之心。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自己也不过是个争名夺利的至俗之人罢了。&rdo;

&ldo;肖大侠你一点儿也不俗！&rdo;谷小飞激动地说，结果话说得太急，又咳嗽起来。他捂着嘴，脸庞半陷在枕头里，整个人蜷成一小团，身体剧烈颤抖，眼角也泛出生理性的泪花。

肖雪尘不禁生出了怜惜之心，弯下身罩住谷小飞。他原想效法谷小飞救治齐老板的方式，也给谷小飞渡入内力，可转念一想，谷小飞与毫无武功根基的齐老板不同，他修炼的那套内功&ldo;整理运动&rdo;……与凌虚派的心法&ldo;凭虚心诀&rdo;大为迥异，这时为他渡入真气，搞不好两股力量会在经络之中彼此冲突，反而加重病情。于是他只好轻轻拍打谷小飞的后背，替少年顺气。

谷小飞这一阵咳嗽总算止住了，脸颊比先前更加绯红，不知是咳嗽导致的，还是肖雪尘那无意的碰触造成的。肖雪尘弯腰替他拍背时，发丝不经意地垂在他脸上，刮着他的皮肤，感觉痒痒的，他想笑，可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让他脸红心跳，根本笑不出来。

肖雪尘再次倒了杯水，给谷小飞喂下去。谷小飞半倚在床头，双手握着杯子，恨不得将脑袋都埋进那小小的水杯中。

&ldo;你还是多休息为好。&rdo;肖雪尘说，&ldo;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