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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音乐会门票（上）

一场莫名其妙，看似抢劫，又疑似杀人的枪击案疑犯被抓住了。两个人被抓住，送去了医院。还有一个死了。

现场的人，除了楚亦辰和袁俪，其他人并没有伤亡。袁俪和楚亦辰送去医院后，在一个病房里，袁俪在被处理手心的伤口时，央求陆遇白在她身旁。楚亦辰一直被晾到一旁，因为没有多余的医生。当方榆过来要给他处理肩膀的枪伤时，楚亦辰躲开，说：&ldo;我要换一个医生。&rdo;

&ldo;现在医院没有那么多闲人。&rdo;方榆公事公办地正经说，楚亦辰不满地哼唧一声，又道：&ldo;除非你答应和我一起去看音乐会，我就让你……哎呦，轻点。&rdo;

方榆不管他的唠叨，一把抓过他的胳膊，毫不温柔地用剪子剪开他胳膊上混着血水的衣服。林末只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静悄悄地离开了病房。

韩矜从石磊那里出来，许静身上的枪、伤和他的手、枪吻合，指纹要等一个小时才能知道。韩矜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尸检处，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每一次来都意味着有人死亡。

这里的解刨台，韩秋躺过，赵寒也躺过，都是他不敢也不想回望的过去。然而，闻远已经死了。凶手伏法，一切都那么的合情合理，又水到渠成。其实在今天之前，韩矜也以为案子结束了。那些活体的实验，都是闻远做的。可是今天商场的遇袭，一切切看似合理下的不合理，韩矜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原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其实一切才刚刚开始。

即使韩秋是自杀的，却也是闻远促成了她的死亡。韩矜不可能不责怪闻远，可是闻远死了。那赵寒呢，真的是闻远杀的吗？还是别的什么呢？韩矜还不清楚。他问过赵寒遇害前最后见的人，是便利店的年轻男店员。赵寒进去了买了一堆零食，还有两瓶啤酒。年轻男店员说，赵寒当时买了这些后，就出去了。可是他没有注意是不是有别的人存在，旁边的监控器只看到他上了自己的车。至于车上是不是有别人，韩矜不知道。赵寒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不爱吃零食。韩矜不知道他是买个谁的。他也不记得赵寒有弟弟妹妹。一切线索在赵寒出事一个星期后，嘎然而止。

韩矜和石磊分开后，沿着走廊走出了门诊楼。他望着一点星光也没有的黑压压的天空，有些失神，他吸了一口气，突然轻咳了咳。

&ldo;韩警官。&rdo;韩矜闻声抬了抬眼，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林末递过来一杯矿泉水。林末见他就这么怔怔望着水瓶，也不说话，她终于开口解释：&ldo;刚刚见你和石老师说话一直在咳，喝点水吧。&rdo;

静默半天，韩矜接过那瓶水，低着嗓子道：&ldo;谢谢。&rdo;他说完，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ldo;韩警官。&rdo;林末低低唤了他一声，只是与林末同时出声的还有韩矜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那是一首哀恸宛转的钢琴曲，这首曲子，林末没有在现实里听过，却梦到过。

随着络绎不绝的钢琴曲，韩矜接了电话，林末还有些惊讶地失神，心里的不安又渐渐被带动出来了。

林末突然又想起了那悲切的场景。围在光鲜亮丽舞台中央不停跳舞的芭蕾舞女，门外，寒风萧瑟，韩矜倒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攒着两张音乐会门票。她当初看到这些时，耳畔就响起了这首钢琴曲。

一切重来，仿佛上天再给她的机会，经历着看似重合的轨道，有一些却已经悄然偏离了。她的记忆里掺杂着些没有经历过的场景，然后也真实的发生了。韩秋的死，她与韩矜的对话，林末压根不可能在，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她甚至怀疑，难道因为她莫名地再一次挤进这时间里，所以她能看到过去，也能预见未来吗？那么即使韩矜在快艇爆炸里没有死去，她的梦境，她所看到的真的会实现吗？

韩矜挂了电话，见林末还有些失神地呆呆看着他，他低低喊了一声：&ldo;林末？&rdo;

林末没有反应，韩矜又喊了一声，林末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韩矜笑出了声，道：&ldo;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rdo;

&ldo;我有事要和你说。&rdo;

&ldo;要是不重要的话，等我忙完了找你。&rdo;韩矜绅士地温柔解释。

&ldo;韩警官，你是去警局吗？&rdo;林末忽视他的提议问他，他点头，林末急忙说：&ldo;我能和你一起去吗？&rdo;

韩矜有些困惑，那宛如天空般漆黑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林末认真地解释：&ldo;韩警官，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rdo;

林末一本正经的眸色里，带着几分少有的执着严肃，韩矜迟疑了下，林末又加重了语气，劝说：&ldo;我不会耽误你时间，我在车上给你说。&rdo;

韩矜沉思了下，最终不忍拒绝她明眸里的请求，轻声道：&ldo;好。&rdo;

林末跟着韩矜坐上了韩矜黑色的车，林末面色严肃地思索，理了理思路，林末终于开口：&ldo;韩警官，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韩秋是自杀的事，你还记得吗？&rdo;

韩矜显然没有想过她会提这一出，微微诧异，最终低声道：&ldo;记得。&rdo;

&ldo;你那时问我，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对话，我说我梦见过。&rdo;

&ldo;我们一起去医院救闻歌那一次，是我突然就看见她在医院里因为没有医生管她，所以她死了。&rdo;

林末不急不缓，语气凝重地说着，韩矜一面开车，一面仔细听她的话，没有去打断她。林末又继续说：&ldo;汪泽要杀汪杰，你保护他，而我替你挡刀那一次。其实我早就知道了。&rdo;

韩矜平静温和的脸有些微滞，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末。林末望着漆黑的远方，道：&ldo;你曾经不是也感觉到奇怪吗？关于我的个人信息为什么是假的。我其实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三十年后。&rdo;

韩矜听了她的这番话，倒没有太多的诧异，他早就猜到了。

&ldo;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我是第二次来这里了。我甚至去看过卓蕤，他和我说，我大概是因为某种机缘巧合才会重新经历这一切。也许正因为我的第二次到来，我甚至有了预知的能力。&rdo;林末说到这，突然偏过头认真望着一旁韩矜的侧脸，凝重得不能再凝重地说：&ldo;我很久之前和你说，你最近不要去音乐会，你还记得吗？&rdo;

韩矜瞥了她一眼，点头，林末继续说：&ldo;我看见你在音乐厅门口死了。&rdo;

韩矜狐疑地偏头看她，考究她话里的真实性，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林末见他一脸的狐疑，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道：&ldo;很难相信是吗？我当初也以为我疯了。可是在我以前的记忆里，韩警官，在快艇的爆炸后，医生宣布你脑死亡。可是你完好无损地活下来了。&rdo;

林末突然皱了皱脸，又严肃地看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ldo;所以，韩警官，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能去任何的音乐会，不管谁喊你去都不要去。&rdo;

韩矜踩下了刹车，偏着脑袋看着林末，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考究的眸间泛着几道流光溢彩，他突然问：&ldo;林末，你是在担心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