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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陈法医谨慎地开口问：&ldo;老大，你是怀疑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杀？&rdo;

高栋不露态度地看着他：&ldo;你说呢？&rdo;随后平淡地笑了下，&ldo;现在王宝国案子正处风口浪尖，如今胡海平死了，对外我也只能说这是场意外。&rdo;

&ldo;我还是之前的观点，我从来没听说过会有这种谋杀方法。你站在楼上，看着谋杀对象走到楼下时，突然投个重物下去砸死他。这种谋杀手段太不靠谱，成功率太低，一旦没砸死后果很严重。&rdo;

&ldo;可如果不是谋杀，那么这块石板的疑点‐‐不，现在还不能说是疑点，而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太多了。这不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板。如果是个花盆，或者一个烟灰缸掉下去，刚好把胡海平砸死了，那么非常合情合理，完全符合意外事故的判断。可凶器是块大石板，楼层里哪冒出一块青石板？&rdo;

陈法医咳嗽一声，道：&ldo;老大，可是你想啊，如果真是有人投下这块石板砸死了胡海平，他哪来这么好的眼力劲？石板从扔下到落地有个时间，哪有这么巧合，凶手想把石板扔下砸中胡院长，扔下时，凶手就能保证刚好砸中他呢？石板的宽度不过60多公分，下落时也未必是水平落地，一般经验，分量重的一头下倾，因此石板落地角度是倾斜的，我估计水平的投影宽度大概也就四十公分左右。也就是说，胡院长必须不偏不倚，在石板落地的一刹那，刚好站在这个宽度四十公分的狭窄区域内。他多走出四十公分，或慢走出四十公分，石板就砸不中他，即便砸中也未必是砸死。如果那样一来，胡院长岂会放过凶手？这后果想必凶手也一定知道。&rdo;

高栋给出了一个假设：&ldo;这很容易做到，比方凶手在楼上喊了句&lso;胡院长&rso;，那么按照人的本能，胡海平自然会停下脚步抬头朝上看，天降石板正中他脑门。&rdo;

陈法医尴尬笑了笑，他没想到高栋会勾画出这样&ldo;奇思妙想&rdo;的犯罪主意。这个假设虽然可能，但他想象那个场景，就觉得很滑稽。别人喊一句你的名字，你一抬头，莫名其妙落下个巨大石板把你砸扁，这种剧情很难会发生在现实里。

高栋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假设：&ldo;我刚才说的也不靠谱，如果楼上有人喊你一句，你一定是退后几步朝楼上看的，站在离水泥挡雨板一步之遥的地方是看不见楼上的。况且你喊一句&lso;胡院长&rso;，也不能保证胡海平一定会停下脚步往上看。现在咱们也是瞎猜，还是等明天的勘查结果吧。但愿这案子就是场意外吧。&rdo;他抬眼，显得有几分疲惫。

第十六章

早上第一节上完理科班的物理课，顾远回到办公室，朝一旁的理科班班主任问了句：&ldo;魏老师，陈翔今天没来上课？&rdo;

魏老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教师，皱着眉叹气：&ldo;小顾老师你昨晚不在，不知道情况呐。昨天下午陈翔请假回家，结果到了晚上就被派出所抓了。&rdo;

&ldo;什么！&rdo;旁边的几个不知情老师也都围了过来。

魏老师愁眉苦脸道：&ldo;也不知道陈翔怎么搞的，昨天晚上去城管队闹事，还把一名城管队员咬伤了，结果他被派出所抓走，关到现在。昨天很晚派出所电话打到学校，说了情况。&rdo;

顾远急着问：&ldo;现在人在哪？&rdo;

&ldo;还在派出所关着，刘老师早上去派出所了，等他回来才知道具体情况。&rdo;她口中的刘老师是高二年级的年级组长。

顾远心事重重，走出办公室，来到教学楼下的空地处，掏出手机。他想了想，还是不给叶叔打电话了，避免警方查叶叔通讯记录时注意到他这个人，犹豫片刻，他拨了派出所的值班电话：&ldo;喂，你好，我是叶叔的侄子，请问叶叔在单位吗？&rdo;

&ldo;哦，是顾老师吧？叶叔开会去了，有什么事吗？&rdo;

&ldo;是李警官！&rdo;顾远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他过去曾去过派出所几次，认得里面的几个人，忙接着道，&ldo;是这样的，李警官，我一个学生昨天晚上被抓了，我想问问他怎么样了？&rdo;

&ldo;陈翔是你的学生？&rdo;

&ldo;对。&rdo;顾远语气很焦急。

&ldo;他现在还在后面拘留室里关着，前面你们学校的一位老师已经来过。这学生真是不懂事啊，昨天晚上一个人跑到城管队闹事，还把人给咬伤了。&rdo;

&ldo;李警官，他什么时候能放出来？&rdo;

&ldo;这个目前恐怕很难，这件事情闹得不小啊‐‐&rdo;

顾远着急打断：&ldo;把人咬伤了赔医药费，还会怎么样？他毕竟还是个学生，你们能不能通融一下？&rdo;

&ldo;他咬伤的是谁你知道吗？他把城管局的一名副局长给咬了。&rdo;

&ldo;啊！&rdo;顾远显然没想到陈翔闯出这么大祸，竟然把城管局的副局长给咬了，忙道，&ldo;伤得厉害吗？&rdo;

&ldo;很厉害，整个耳朵差点被咬断，鲜血直流，人还在医院呢。&rdo;

&ldo;他为什么昨晚会跑到城管那边去？&rdo;

&ldo;说来这学生也太冲动了，昨天下午城管上街处理违章流动摊点，这学生妈妈是个卖盐水鸡的，被城管抓牢要没收推车，结果他妈拖着车逃跑，摔了一跤，手摔伤了，车子还被没收。陈翔傍晚接到家里电话，请假回家，知道事情后，一个人不声不响背着家里人找到城管，想把车子要回来。后来就在城管队里跟人发生冲突，他们的一名副局长出来劝架，被陈翔咬住了耳朵不放，被拉开后耳朵就挂在头上，差点没掉下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