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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ldo;回娘娘，陛下在殿内。&rdo;青竹低着头答，屈膝行礼的姿势撑足规定的时间，才缓缓起来。

沈辞柔点头：&ldo;那我现在想进去，要麻烦你通传吗？&rdo;

&ldo;娘娘不可。陛下在殿内时，向来是不让人进去的。&rdo;

&ldo;是我也不行吗？&rdo;沈辞柔有点愁，早知道还不如让高淮先去提一句，&ldo;这会儿也不早了，我特地避开用膳的时间来的，应该不会吵他。&rdo;

她想了想：&ldo;这样吧，劳烦进去看看，若是真有要紧事，我就等一会儿；若是没有，那我再进去。假使他不开心，你就说是我托你看的。&rdo;

她提的法子说不上太好，但也不烂，青竹却不肯让步。她朝着沈辞柔再度行了一礼，恭敬端正，低头的幅度都挑不出错：&ldo;娘娘，陛下在殿内处理的是前朝政事。您位居中宫，来寻陛下本就不合规矩，这会儿若是硬要入殿……&rdo;

&ldo;怎么？&rdo;

青竹仍低着头，不卑不亢：&ldo;娘娘，您为皇后，莫要失了规矩。&rdo;

&ldo;放肆！&rdo;沈辞柔还没说话，边上吹雨的脸色先变了。长生殿外列队的宫人那么多，青竹一句&ldo;失了规矩&rdo;，简直像是拿枪往沈辞柔身上戳。吹雨未必有多敬重沈辞柔，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清宁宫的宫人，沈辞柔有脸面，她就能分到一杯羹。

她吸了口气，&ldo;这可是皇后娘娘，女官将皇后娘娘堵在门外，还说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是想忤逆皇后娘娘吗？&rdo;

一顶帽子扣下来，青竹却一点都不怕，看都不看吹雨：&ldo;娘娘，陛下喜静。若再让宫人在外喧哗，吵着陛下就不好了。&rdo;

吹雨听得更气，眉头都皱起来，但又怕担这个罪名，一时说不出话，气得直瞪着青竹。

&ldo;好了好了，别吵，吵起来多难看啊。&rdo;沈辞柔拍拍吹雨的肩，抬眼看青竹，&ldo;女官，我敬你身在御前，先前也同陛下说过你的事情。若真如你所说，我就不劳你通传，免得打扰陛下。&rdo;

青竹应声。

&ldo;但是，有件事情我得说清楚。我在入宫前是学过规矩的，教我的是尚仪局的崔尚仪。她并未和我特地提及现下的情状。&rdo;沈辞柔顿了顿，&ldo;此外，我与陛下新婚夫妻，情投意合，难不成连相会都不能了吗？&rdo;

青竹一噎：&ldo;娘娘……&rdo;

沈辞柔没让她继续说，自顾自接下去：&ldo;我为皇后，你是御前的女官，拦我姑且算是你尽职尽责。但你在长生殿前，不与陛下说，就把我拦在门外，还和我提规矩，仿佛教训我一般。这是女官应有的规矩么？&rdo;

她不爱用权势压人，这会儿却端起来，自然而然地回想起崔尚仪当时的教导，身姿笔直，下颌稍稍抬起，是和封后大典上如出一辙的威仪。

&ldo;娘娘恕罪。&rdo;青竹跪下来，头埋得低低的，语气却没软几分。

她看着不怕，其他的宫人却怕，皇帝暴怒时都不会管拖出去杖杀的宫人，谁知道皇后娘娘是什么性子？

宫人全跪下来，额头紧贴在手背上，齐声告罪，有几个胆小的整个身子都颤起来。

沈辞柔扫了一圈，顿觉没意思，转身招呼吹雨：&ldo;走吧。&rdo;

吹雨还不舒服，但也不能怎么样，只能跟着沈辞柔，等绕过拐角，她憋不住了：&ldo;娘娘，不是奴婢多嘴，但青竹女官今儿也太过分了……&rdo;

&ldo;没办法，她咬定是宫里的规矩，我要硬闯，那就是真没规矩了。我也不想让陛下看见我和御前的人吵起来，太难看啦。&rdo;沈辞柔说，&ldo;我刚才不是吓了她一回吗？算啦。&rdo;

吹雨还是憋着：&ldo;可奴婢瞧着，她也没服呢……&rdo;

&ldo;宫里又不可能人人都服我，我要是想着这个，早憋死了。&rdo;沈辞柔想了想，&ldo;对了，吹雨，你能帮我个忙么？&rdo;

这两天恰逢例行的各部官员调动，到手的折子有点多，李时和批得犯困，在长生殿内小睡了会儿。睡着时他模模糊糊听见外边有声音，但听不真切，等醒过来，那声音又没了。

高淮也不在，估计是临时有什么事。李时和想了想，也懒得去找，抿了口枣茶缓缓，伸手去拿没看完的折子。

才看到一半，长生殿的门开了，宫女托着托盘，小步快走到他桌前，把托盘上的小盅呈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李时和不爱吃夜宵，但呈夜宵算是约定俗称的规矩，他也不会特意去拗，淡淡地说：&ldo;下去吧。&rdo;

他没抬眼，也没听见走动的声音，余光瞥见那宫女收了托盘，人却还站在他边上。

这就没规矩了，李时和不至于生气，只抬头看过去：&ldo;你……&rdo;

宫女抬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眉眼弯弯，眼睛里亮晶晶的：&ldo;无忧，我来给你送夜宵呀。&rdo;

作者有话要说：阿柔：你要先吃夜宵还是先吃……

无忧：（制止）我受不了这个刺激。

第64章讨赏

沈辞柔作的是宫女打扮，头发挽成宫女的样式，月色的上襦，自上而下由浅蓝到靛青过渡的齐胸襦裙，裙摆上还刺了圈儿细细的白花。她抱着托盘，眼睛亮晶晶的，无端地让李时和想起狸花猫，像是做了什么，满心期待地等着主人撕片肉脯做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