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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沈辞柔想了想，觉得脑子里刚冒出来的想法可行，就是有点危险。她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直直地朝李时和走过去。

脚步声突然逼近，李时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先闻到沈辞柔身上略微的花香和药香，大概是汤池里的水染在她身上的。

下一瞬是她的声音，清澈明朗，带着点笑音：&ldo;我在你边上，你抓得着我吗？&rdo;

热气蒸起来，汤池里的水雾漫上来，呼吸时都觉得有些濡湿。李时和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能闻到略带水汽的香气，听见沈辞柔的脚步声，偶尔甚至能感觉到发丝从脸上拂过，但他抓不着就在身边的女孩。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初下山，怀着降妖除魔的期望，一到山下先被人世繁华迷了眼睛，还有只硬要凑过来的小妖。

李时和叹了口气：&ldo;若我抓到你，你怎么办？&rdo;

&ldo;你先抓到我再说啊。&rdo;沈辞柔丝毫不慌，还故意凑过去，在李时和脸上摸了一把。

她笑着往后跳了两步拉开距离，看着被蒙住双眼的郎君朝她这个位置走来。

沈辞柔还是头一次贴身这么玩，比幼时玩的更惊险，但也更好玩。她几乎是贴着李时和打转，故意踩乱脚步，让他听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跑动时耳畔发丝起落，衣摆下一双长腿泛着象牙色的珠光。

脚步声被踩乱了听不出，李时和就开始听别的。沈辞柔能控制脚步，但她管不住呼吸，动起来呼吸声会变重，却不会注意，也不好控制。

听了一阵，李时和确定位置，一伸手，轻而易举地捉住了沈辞柔的一片袖角：&ldo;抓住了。&rdo;

&ldo;是吗？&rdo;沈辞柔还是没慌，干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揽在李时和颈后，踮脚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李时和的耳朵蓦地红起来，整个人一愣，手上的力气也控不住，沈辞柔趁机把袖口抽出去：&ldo;你看，抓不住吧。&rdo;

……真是个折磨人的，或许不知道怎么对付别人，但对付他，绰绰有余。

李时和认输，抬手解下蒙眼的带子：&ldo;照这么说，我是抓不住你了。&rdo;

沈辞柔压根不在乎输赢，把带子缠回袖口，拢住他的手：&ldo;唔，热起来了。&rdo;

好歹也玩了一通，又在殿里让热气蒸着，不热才是奇怪，李时和笑笑：&ldo;嗯，这会儿觉得热了。&rdo;

&ldo;出汗了吗？&rdo;

&ldo;有点儿。&rdo;

&ldo;那去泡汤，反正汤池里的水一直在换。&rdo;沈辞柔扯着李时和到汤池边上，毫不避讳，直接褪了身上的衣裳，滑进池子里，水漫到肩上时舒服地闭了闭眼睛。

李时和一怔：&ldo;你……&rdo;

&ldo;我？&rdo;沈辞柔掬了一捧水，洗去脸上渗出的细汗，抹了一把脸，&ldo;你不泡吗？&rdo;

李时和平常沐浴都不要人伺候，和人共浴更是没有，但他想想也没什么，在池边缓缓褪下衣裳，学着沈辞柔的样子进汤池里。

沈辞柔不害羞的时候是真不害羞。她脑子直，懒得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的，这会儿的想法也很简单，玩这么一阵出了汗，就在汤池里泡一会儿，顺便还能舒缓身子。

但就这么泡着也不对，她试图找个话题：&ldo;你以前常来华清宫吗？&rdo;

&ldo;不常来。&rdo;李时和在水里按了按肩，&ldo;上回来应当是刚登基那时候，长乐长公主非要过来。&rdo;

&ldo;……这得说是不怎么来吧。&rdo;沈辞柔呼出一口气，不和他提长乐长公主，&ldo;我在猎场折腾了大半天，看到的全是野兔，连根狐狸毛都没看见。&rdo;

&ldo;秋狝前猎场里会清一清，大些的猎物会赶到里边，免得在外伤人。&rdo;李时和说，&ldo;也是防着吓到随行的女眷。&rdo;

沈辞柔觉得这也有道理，狩猎是出来玩，要是没什么要求，打个兔子也算是赚了，遇见个站起来比自己还高的熊就不好玩了。她挠挠脸：&ldo;那你呢？&rdo;

&ldo;白狐稀少，没遇见。红狐倒是有，宫里不缺这个，只猎了一只。&rdo;

&ldo;我和你约定的是白狐。&rdo;沈辞柔觉得不能输，&ldo;你没告诉我猎物会清到里边去，我不知道，不能算我输。而且你猎的是红狐。&rdo;

李时和没打算和她争这个，他不爱泡汤，但池水漫上来也是真的舒服，他应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本就长了张漂亮的脸，这会儿漆黑的头发全放下来，在水里漫卷。水雾缭绕，李时和侧脸的轮廓迷迷蒙蒙，眼睫上都坠着细细的水珠，偏偏他又很放松，简直有点雾里看花的美感。

沈辞柔没忍住，往他那边凑了凑。

李时和感觉到身边的水波，没睁眼：&ldo;怎么了？&rdo;

&ldo;你好看，我凑近点看。&rdo;沈辞柔一点都不隐瞒。

李时和憋了一会儿，一阵无力：&ldo;……不要胡闹。&rdo;

他态度太好，沈辞柔忍不住要作，再往他边上靠过去，干脆伸手环在他肩上，整个人贴过去：&ldo;对了，其实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rdo;

衣裳先前就脱在池边，她这么贴上来，就是肌肤相触，李时和尽可能忽略胸口压过来的触感，稳了稳呼吸：&ldo;什么？&rdo;

&ldo;就是，那个……猎场里有鹿吧？我记得猎到鹿以后，会放血，新鲜的血混进酒里喝。&rdo;沈辞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求知欲上头，&ldo;那个酒……真有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