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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第1页）

沈辞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看着宋瑶，并不说话。

&ldo;我与方二郎是私会，难道你不是么？为什么我落到这个地步，你却还能这么开心？&rdo;宋瑶也不在意沈辞柔说不说，自顾自说下去，&ldo;当日那些信是寄到我这里的，我一开始想着给你，后来便烦了。我想与其这么拖着，不如回一封信，让他来见你。&rdo;

&ldo;来见我？&rdo;沈辞柔压住怒气，&ldo;挑在我阿耶的寿宴上，让所有人都知道？&rdo;

&ldo;是啊，来见你。我把你留在信中所约的地方，然后去找了红珠，教她怎么说，让她去报信。如此，你的事情就会让他们知道。没想到最后是这么回事，反倒是我闹了一场，白叫你捡了个便宜。&rdo;宋瑶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纤瘦过分的手，轻声叹息，&ldo;天命如此，想想也真是不公。&rdo;

自己推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一回事，沈辞柔看着宋瑶，只觉得又怒又痛，一时恨不得上前打她，一时又觉得悲凉得想落泪。她强行把翻涌的情绪吞回去：&ldo;有什么不公的？&rdo;

&ldo;我自幼没了父母，姑姑把我带到沈府，和你同吃同住。我知道我寄人篱下，生怕惹姑父姑姑不高兴，拼命地学，就怕我做的不好。&rdo;宋瑶抬眼去看沈辞柔，&ldo;可你会做什么呢？&rdo;

&ldo;你从小就调皮，不爱学，只爱玩，琴棋书画、刺绣雅歌，你没有一个学得好的。哪怕是做支书签来玩，你都没有耐心。你知道长安城里的郎君有多怕你么？&rdo;宋瑶伸手，轻轻抚过书签的中段，她的指尖像是分界，一半精雕细琢，一半粗糙敷衍。她再度收回手，盯着沈辞柔，一字一顿，&ldo;阿柔，凭什么你这么好命？&rdo;

&ldo;好命？&rdo;沈辞柔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反而笑了一下，&ldo;你居然觉得我是好命？&rdo;

&ldo;不是么？你什么都不会，偏偏遇上陛下；我那么努力地学，只想好好活着，却遭人欺骗。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没有阿耶阿娘，便被你压了一头，旁人都看不见我，难道是我做得不比你好么？&rdo;宋瑶轻轻地说，&ldo;为什么遇见方二郎的反而是我？&rdo;

沈辞柔握住茶杯，强忍住把茶泼到宋瑶脸上的冲动，捏得骨节泛白，她死死盯着宋瑶：&ldo;照这么说，你是觉得，倘若遇见方二郎的是我，我会和今日的你一样么？&rdo;

宋瑶看着沈辞柔，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点笑：&ldo;不，当然不。你是沈仆射的独女，是沈府的娘子，他怎么会欺负你？恐怕是得求着你，把你娶回去。&rdo;

她说：&ldo;除此以外，我们有什么不同呢？&rdo;

&ldo;你错了。&rdo;沈辞柔说，&ldo;我只会一鞭子抽在他身上，让他滚。&rdo;

宋瑶一愣，再度垂眼：&ldo;是吗。&rdo;

到这里也没什么可纠缠的了，沈辞柔懒得再多说，起身：&ldo;我来这里也不是来和你吵架的。现下我只问你，他寄来的信呢？还在你这里么？&rdo;

&ldo;在桌上。&rdo;事已至此，扣着信也没意思，宋瑶说，&ldo;你自己拿吧。&rdo;

沈辞柔不再看宋瑶一眼，自顾自找到那些拆开的信，小心地叠在一起。她拿着信往外走，开门时忽然顿住脚步，也不回头：&ldo;瑶瑶，今日我才知道，我和你是真的不一样。&rdo;

&ldo;哦？&rdo;宋瑶说，&ldo;你现下说这个，是嘲笑我么？&rdo;

&ldo;不。遇人不淑、被人欺骗不是你的过错，最多只能说你是识人不清，&rdo;沈辞柔抿抿嘴唇，&ldo;但因你受了伤，回头来害我，这就是你的错。&rdo;

宋瑶沉默片刻，忽然笑笑：&ldo;你如今自然可以这么说，但若是当时，陛下要如何，你难道还能拒绝么？&rdo;

&ldo;为什么不能？我不愿意的事，他又怎么能强迫我？&rdo;沈辞柔还是没回头，&ldo;此外，我的眼光比你好太多了。&rdo;

她推开门，看着院子里枯败的树：&ldo;你的亲事，我会和阿娘说的。不用担心我害你，你出嫁的时候必定风风光光。&rdo;

沈辞柔迈出去，反手关上门，都不和外边侯着的燕儿说一声，径直出了院门。

等她出去，燕儿感觉不对，连忙推门进去，快步走到宋瑶身边：&ldo;娘子，这是……怎么了？&rdo;

宋瑶还坐在桌边，脸色苍白，她看了燕儿一眼，轻轻地说：&ldo;你说，这家里的人，对我好么？&rdo;

燕儿八岁被卖进沈府，自然知道宋瑶的来历，略略一怔，揣测着宋瑶的神色，斟酌着说：&ldo;这……自然是好的。夫人待娘子如亲女，沈娘子和您……也不见有龃龉。前两日还托秋叶姐姐送东西来呢。&rdo;

&ldo;不过是些东西罢了。谁都有，她送给婢女，也送给我。&rdo;宋瑶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ldo;我在她眼里，和婢女有什么两样？&rdo;

这话背后含着的意思让燕儿后背发毛，她哪儿知道该怎么办，直接往地上一跪，头压得低低的：&ldo;娘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rdo;

&ldo;所以你也别往外说。&rdo;宋瑶放下手，&ldo;有些事情，我是要为自己争一争的。&rdo;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的更新非常迟到‐‐因为是上夹子，有一定的原因啦，原谅我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