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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是。&rdo;沈辞柔点头，&ldo;霍乐师请兑现诺言吧。&rdo;

&ldo;……胡搅蛮缠。&rdo;霍乐师深吸一口气，看着沈辞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忍住发作的冲动，&ldo;这能一样吗？&rdo;

&ldo;霍乐师先别生气，给我个机会，听我问一问您。&rdo;沈辞柔迎着霍乐师饱含怒气的目光，居然微微一笑，&ldo;写这幅字的人还在世吗？&rdo;

霍乐师莫名其妙，但还是耐着性子答了：&ldo;十三年前就过世了。&rdo;

&ldo;写字的人是名家吗？&rdo;

&ldo;不是，只是个……普通人罢了。&rdo;

&ldo;既然写字的人已不在世，只剩下这半幅，那仿一仿，&rdo;沈辞柔点点头，&ldo;您看这幅字也是一样的。&rdo;

霍乐师的怒气中混杂了惊讶，难以相信沈辞柔能一脸淡然地说出这路混账话。陈年暗伤又因为怒气隐隐作痛，他伸手按住胸口，竭尽全力克制着怒气。

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他想沈辞柔是备受宠爱的独女，她生于盛世长于盛世，她只是不懂宫闱中的阴暗龌龊，不曾见过铁与血。

&ldo;照这么说，我给……&rdo;霍乐师硬生生换了代称，&ldo;你朋友重买一把琴也是一样的？&rdo;

&ldo;也可以。&rdo;沈辞柔伸手拍了拍无忧的肩膀，&ldo;那把琴的制式说一下。&rdo;

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仿佛不存在却突然被提到的无忧一愣：&ldo;伏羲式，桐面梓底，流水断纹，白贝壳徽，丝制缠弦。&rdo;

霍乐师难以置信地看了无忧一眼，怒气窜到了头顶：&ldo;你……&rdo;

在霍乐师发作之前，沈辞柔又开口：&ldo;霍乐师，您看重这幅字，是因为什么？&rdo;

这回沈辞柔不是先前一脸漠然的样子，她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神色平静，语气低缓平稳，安然地等着霍乐师的回答。

霍乐师压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低声回答：&ldo;写字的是我妹妹。&rdo;

&ldo;那也是遗物了。&rdo;沈辞柔说，&ldo;您看重这幅字，就算只剩下半卷也要留在身边，是因为爱您的妹妹吧？&rdo;

&ldo;……对。&rdo;

&ldo;可您的妹妹已经不在世了。我知道很多会修字画的人，神乎其技，能将破损的字画恢复原样，但这天下大概也没有一个人能凭空变出缺失的那一半。&rdo;沈辞柔轻轻叹了口气，&ldo;我找人仿这幅字，若是寻常人一打眼，大概是分不出真伪的。可是在您眼里，仿的这幅字是赝品，是拙劣的模仿，远远比不上您手里的半幅字。&rdo;

霍乐师不答，他盯着几步开外的女孩，等着她说下去。

沈辞柔微笑：&ldo;因为由您妹妹写的那半幅字早就已经不只是字画了，贵重的不是《兰亭集序》，是写下这幅字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