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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岫一头雾水。
苏斐又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走去。
他的身上似乎有一条线,被苏斐扯着一块往前走了。
苗岫有些恼怒,他实在不想再见到苏斐,更不想跟苏斐有任何关系,才会选择从世界上消失的。
他用力地站定着身体,却坚持不到一会儿。他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疼痛难忍,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他最终还是被迫跟在苏斐后面,一路跟着苏斐。
苏斐的终点是苏家。
当苏家的大门一打开,苏斐已经直接昏倒在大门口,任凭着仆人跟苏斐的父母惊慌失措地扶着苏斐往屋里挪去。
然后是请医生,打点滴,撬开苏斐的嘴巴喂药。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苗岫的眼皮底下快速地进行着。在他们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苗岫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苏斐。
他从黄昏的时候看到太阳下山夜幕降临,床上的苏斐却一直在昏睡中。昏睡的苏斐的嘴里时不时地低哼着一些词语。
开始的时候,苗岫并没有注意,他一直陷在一种莫名的烦躁焦虑感之中。时间流逝地越快,他站在床边的时间越长,他越是烦躁。这种烦躁的情绪积累得多了,就变成了遏制不住的愤怒。
他想掐死床上的人,手却再一次从苏斐身上横穿了过去。
他并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又再次尝试。在失败了十几次后,他最终沮丧地收回手。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能逃开这个人。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在医院里怀着对他父亲的思念与对他的不舍,不甘不愿地死去了。
苗岫瞪着床上的人,心底的怒火燃烧地更加旺盛。
夜深了,苏家上下一片安静,大家都在安宁的睡梦中。这个房子里只有苗岫一个未眠人。他在房间的四周走动着,手从四周的家具装饰品里一次一次地穿透过去。
最后,他停止了,又再次回到床边站着。
他在床边的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心底一片茫然。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苏斐的声音。
苏斐在说梦话。
神使鬼差地,苗岫探过上身,附耳在苏斐的嘴边。他想听听苏斐究竟在说什么梦话,他梦见了什么。
然而,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苏斐在说。
“阿岫,不要跳,不要跳。”
“阿岫,我错了。”
错了吗?
苗岫愣愣地保持着俯身的动作。他的眼睛盯着窗外的黑夜,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苏斐昏睡了两个星期,醒来后抓着自己母亲的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妈,你打电话给苗岫,我有话跟他说。”
屋里站着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苗岫站在一旁,冷冷地瞅着苏斐。
苏斐的母亲不知怎么回答,迟疑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苏斐却是又说了一句话。
“苗岫没死,对吗?”
这个问题,他似乎并不期待有人回答,他自己的眼睛已经垂下,望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有的时候,沉默便是变相的默认。
苏斐这两个星期来,他一直在不断地发梦。梦里的都是同一个人,苗岫站在二十六楼的高楼上,笑着望着他。
下一秒,便是从楼上纵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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