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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雨雾，但很快便云散雾开，他又露出了那种，好像四月清晨带着露水的风一样的微笑。

今晚这么金黄的月亮，就碎在他的眼波里，随着这风，把我笼罩。

我顿时像中了五步迷魂散似的失了心智，觉得天地万物都不重要，我只想要今时今刻喝下这一碗的月色。

哪怕这些年我一直像痴情的人鱼公主一样忍痛在刀尖上跳舞，哪怕最终我也对王子下不了狠手而明天此身就将化为泡沫。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地靠过去，直到听见林临比平时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ldo;苏腊，我要结婚了。&rdo;

☆、第二章伍迪艾伦不说话

伟大的诗人顾城说过，&ldo;女人嫁给男人是这个世界的一大不幸，有如诗变成了政治，而字变成了章程。&lso;&rso;然后他在情人出走后，用一把斧子砍死了照顾他和情人的发妻，最后自杀。

伟大的作家托尔斯泰说过，&ldo;我当时并不知道99的夫妻都生活在和我一样的地狱里。&rdo;然后他在82岁高龄时弃家出走，离开了共同生活48年的妻子，最后客死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车站的木屋里。

伟大的导演伍迪艾伦说过，&ldo;我和我的老婆唯一一次同时获得高潮是在法官签署离婚文件时。&rdo;然后他结过三次婚有过两次漫长的情人关系，最后娶了小自己35岁的养女，说这是他一生最幸运的事。

伟大的我的朋友张小桃说过，&ldo;婚姻就是两个人共担风雨，最后发现风雨都是对方带来的。&rdo;然后她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做起了全职太太，现在五岁半的儿子在我家客厅的一角一字一顿地念着儿童绘本。

张小桃的儿子叫夭夭，取自那句&ldo;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rdo;

在大部分人眼中，张小桃是个难得的宜室宜家的好妻子。但我知道，学生时代的张小桃的梦想是成为像法拉奇那样的战地女记者，不婚不育，最多和采访对象来一场荡气回肠的没有结果的虐恋。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她的父亲得了一场重病，而那个时候的叶子博无条件地给了她没日没夜的安慰、陪伴、等待，和……钱，作为报答，小桃给了他一句誓言，一个名分，和……一个子宫。

小桃后来有一次喝得微醺，拉着我的手说，哪有什么无条件，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无论选择什么，在选择做出的那一刻，遗憾就已经产生了。很多人都以为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生活会有所不同。可事实上，即便有了第二次机会，我们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生活还是会一如既往，不是吗?为什么要后悔?我不后悔。

夭夭读书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我忍不住停下和张小桃的闲聊，听他在念什么：

&ldo;一只家鼠邀请野鼠来家里做客，家鼠觉得野鼠的日子寒酸，便带它来到自己家的食品库，里面应有尽有。但厨师来了，它们吓坏了，赶紧逃跑了。厨师走后，家鼠让野鼠继续吃，野鼠觉得宁愿做一只可怜的穷野鼠，也不愿意在这座房子里担惊受怕。&rdo;

&ldo;这是什么鬼故事?&rdo;我轻声问张小桃。

小桃不以为然，&ldo;没事，他这是看我们不理他心里不爽，想找存在感呢。&rdo;

说着转头对她儿子道：&ldo;夭夭，声音轻点，不是我们不想跟你聊天，是我们跟你有代沟了，聊不到一块去。等下爸爸就来接你去琦琦姐姐家玩了，知不知道?&rdo;小家伙撇了撇嘴，倒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