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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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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臣司马光曰：建信侯刘敬说冒顿残暴，不能用仁义道德去说服他，而又想与其联姻，为什么前后这样矛盾呀！骨肉亲人的恩情，长幼尊卑的次第，只有仁义的人才能明白，怎么要以此来降服匈奴呢？先代帝王驾御夷狄民族的对策是：他们归服就用德来安抚，他们叛扰就用威来镇慑，从没听说过用联姻的办法。况且，冒顿把生身父亲视为禽兽而猎杀，对岳父会怎么样！刘敬的计策本已粗疏了，何况公主鲁元已经成了赵王王后，又怎么能夺回来呢！b

b　　[2]刘敬从匈奴来，因言：&ldo;匈奴河南白羊、楼烦王，去长安近者七百里，轻骑一日一夜可以至秦中。秦中新破，少民，地肥饶，可益实。夫诸侯初起时，非齐诸田、楚昭、屈、景莫能兴。今陛下虽都关中，实少民，东有六国之强族；一日有变，陛下亦未得高枕而卧也。臣愿陛下徙六国后及豪桀、名家居关中；无事可以备胡，诸侯有变，亦足率以东伐。此强本弱末之术也。&rdo;上曰：&ldo;善！&rdo;十一月，徙齐、楚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田氏五族及豪桀于关中，与利田、宅，凡十余万口。b

b　　[2]刘敬从匈奴归来，说：&ldo;匈奴的河南白羊、楼烦王部落，离长安城近的只有七百里，轻骑兵一天一夜就可以到达关中。关中刚遭过战事洗劫，缺少百姓，但土地肥沃，应该加以充实。诸侯最初起事时，没有齐国田氏，楚国昭、屈、景氏就不能勃兴。现在陛下您虽然已经建都关中，实际却没有多少人民，而东部有旧六国的强族，一旦有什么事变，您也就不能高枕而卧了。我建议陛下把旧六国的后人及地方豪强、名门大族迁徙到关中居住，国家无事可以防备匈奴，如果各地旧诸侯有变，也足以征集大军向东讨伐。这是加强根本而削弱末枝的办法。&rdo;高帝说：&ldo;对。&rdo;十一月，便下令迁徙旧齐国、楚国的大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田氏五族及豪强到关中地区，给予便利的田宅安顿，共迁来十余万人。b

b　　[3]十二月，上行如洛阳。b

b　　[3]十二月，高帝前往洛阳。b

b　　[4]贯高怨家知其谋，上变告之。于是上逮捕赵王及诸反者。赵午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高独怒骂曰：&ldo;谁令公为之？今天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皆死，谁白王不反者？&rdo;乃车胶致，与王诣长安。高对狱曰：&ldo;独吾属为之，王实不知。&rdo;吏治，笞数千，刺，身无可击者；终不复言。吕后数言：&ldo;张王以公主故，不宜有此。&rdo;上怒曰：&ldo;使张敖据天下，岂少而女乎！&rdo;不听。b

b　　[4]赵国相国贯高的阴谋被他的仇家探知，向高帝举报这桩不寻常的大事。高帝下令逮捕赵王及各谋反者。赵王属下赵午等十几人都争相表示要自杀，只有贯高怒骂道：&ldo;谁让你们这样做的？如今赵王确实没有参与谋反，而被一并逮捕。你们都死了，谁来申明赵王不曾谋反的真情？&rdo;于是被关进胶封的木栏囚车，与赵王一起押往长安。贯高对审讯官员说：&ldo;只是我们自己干的，赵王的确不知道。&rdo;狱吏动刑，拷打鞭笞几千下，又用刀刺，直至体无完肤，贯高始终不再说别的话。吕后几次说：&ldo;赵王张敖娶了公主，不会有此事。&rdo;高帝怒气冲冲地斥骂她：&ldo;要是张敖夺了天下，难道还缺少你的女儿不成！&rdo;不予理睬。b

b　　廷尉以贯高事辞闻。上曰：&ldo;壮士！谁知者？以私问之。&rdo;中大夫泄公曰：&ldo;臣之邑子，素知之，此固赵国立义不侵、为然诺者也。&rdo;上使泄公持节往问之舆前。泄公与相劳苦，如生平欢，因问：&ldo;张王果有计谋不？&rdo;高曰：&ldo;人情宁不各爱其父母、妻子乎？今吾三族皆以论死，岂爱王过于吾亲哉？顾为王实不反，独吾等为之。&rdo;具道本指所以为者、王不知状。于是泄公入，具以报上。春，正月，上赦赵王敖，废为宣平侯，徙代王如意为赵王。b

b　　廷尉把审讯情况和贯高的话报告高帝，高帝感慨地说：&ldo;真是个壮士，谁平时和他要好，用私情去探听一下。&rdo;中大夫泄公说：&ldo;我和他同邑，平常很了解他，他在赵国原本就是个以义自立、不受侵辱、信守诺言的人。&rdo;高帝便派泄公持节去贯高的竹床前探问。泄公慰问他的伤情，见仍像平日一样欢洽，便套问：&ldo;赵王张敖真的有谋反计划吗？&rdo;贯高回答说：&ldo;以人之常情，难道不各爱自己的父母、妻子儿女吗？现在我的三族都被定成死罪，难道我爱赵王胜过我的亲人吗？因为实在是赵王不曾谋反，只是我们自己这样干的。&rdo;又详细述说当初的谋反原因及赵王不曾知道的情况。于是泄公入朝一一报告了高帝。春季，正月，高帝下令赦免赵王张敖，废黜为宣平侯，另调代王刘如意为赵王。b

b　　上贤贯高为人，使泄公具告之曰：&ldo;张王已出。&rdo;因赦贯高。贯高喜曰：&ldo;吾王审出乎？&rdo;泄公曰：&ldo;然。&rdo;泄公曰：&ldo;上多足下，故赦足下。&rdo;贯高曰：&ldo;所以不死、一身无馀者，白张王不反也。今王已出，吾责已塞，死不恨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何面目复事上哉！纵上不杀我，我不愧于心乎！&rdo;乃仰绝亢，遂死。b

b　　高帝称许贯高的为人，便派泄公去告诉他：&ldo;张敖已经放出去了。&rdo;同时赦免贯高。贯高高兴地问：&ldo;我的大王真的放出去了？&rdo;泄公说：&ldo;是的。&rdo;又告诉他：&ldo;皇上看重你，所以赦免了你。&rdo;贯高却说：&ldo;我之所以不死、被打得遍体鳞伤，就是为了表明赵王张敖没有谋反。现在赵王已经出去，我的责任也尽到了，可以死而无憾。况且，我作为臣子有谋害皇帝的罪名，又有什么脸再去事奉皇上呢！即使皇上不杀我，我就不心中有愧吗！&rdo;于是掐断自己的颈脉，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