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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卢定涛说，父亲正直清廉了半辈子，他和梦姨从未见过家中有来路不明的收入，连烟酒茶叶这样的人情礼品也都被拒之门外。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部分的收入投入到慈善活动中，用十年的时间将包明芳从初中资助到了大学毕业……

卢爸爸是仗义的朋友、伟大的慈善家、以身作则的父亲和绅士体贴的丈夫，词寡的娅枝也只能用&ldo;好人&rdo;来形容他。从卢定涛的身上，娅枝看见了他父亲的影子，她便明白卢定涛为何能这般冷静，知子莫如父，子，又何尝不知父呢？

自法医自杀以后就陷入了死胡同的案子，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口。

新思路来自于已不在人世的老姜。警察们既欣喜于任务有了突破，又为这个突破而感到惭愧‐‐偌大的一个公安局，面对一桩陈年旧案竟然一时束手无策，还得依靠已经牺牲的老刑警的指导，才能将破案推进下去。

警察们整理老姜的工作日记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册较为私人的记事本，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老姜个人对各种案件的推理猜测，不少思路环环相扣，和案件最终的结果十分吻合。记事本的最后一页与娅叶案有关，老姜只写了寥寥几行字。

&ldo;四个角色：伪造者，指使者，连环凶手，凶手二号。&rdo;

&ldo;为什么两个凶手在同一天杀人？他们是什么关系？&rdo;

发现记事本的警察看到这两个正中案件核心的问题，急忙读下去，想知道经验丰富的老前辈对悬案作何看法。

&ldo;可能性一：谋杀脱罪。指使者是二号凶手，谋杀向娅叶后伪造证据，嫁祸给连环凶手。&rdo;

&ldo;可能性二：共同作案。二号凶手是连环凶手的追随者，也可能是新的帮手，两人预先约定好以两个女孩为目标，分别下手。&rdo;

警察们不由得纷纷点头，老姜的归纳很准确，这两种可能性是刑警队内部目前最主要的两种思路。然而，之后的内容却让警察们吃了一惊‐‐老姜在两种可能性之后打了一个醒目的大叉，毫不客气地用另一种颜色的墨迹注上了理由：

&ldo;可能性一中，两个凶手之间并无联络，同时同地点作案只能解释为巧合，太过牵强。可能性二中，为了让二号凶手模仿得更像连环凶手而伪造证据，理由不充分。另外，两种可能性都无法合理解释，为何受害者失踪时间被隐藏、为何凶手从此不再行凶等问题。&rdo;

&ldo;根据经验，每一个异常细节的背后，都有其确切的原因，破案没有将就一说。事实往往比猜想更简单‐‐我们最初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目的。&rdo;

&ldo;我们最初所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目的。结果，就是目的……&rdo;新任的队长重复了一遍，他琢磨着这句话的意义，结果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老姜，是要他们执果寻因。

于是队长尝试着将时空还原回去‐‐当只有一个凶手存在、&ldo;伪证&rdo;的真相尚未暴露、娅叶的死亡时间就是报告中的&ldo;下午两点&rdo;时，当所有人都看到的假象是什么？两个女孩在同一天遇难，是因为她们就在一起、是被连环杀人狂一个人接连杀死的，她们都是杀人狂的猎物，与之前的十四个人并无不同。

于是所有人都相信娅叶的死，只是让震惊全国的b区连环杀人案增加了一桩而已！所以凶手得逞了，人们看到的结果，就是他费尽心力要达到的&ldo;目的&rdo;！这一切阴谋，都是为了骗世人相信&ldo;本来就该是这样&rdo;。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如果不是&ldo;这样&rdo;，被掩藏的事实应该是什么样？刑警队长犹在思索着，身后的年轻警察抢先说出了看法：&ldo;所以，向娅叶和其他十五个死者不一样，她与凶手有特殊的关系。她的死可能牵连出连环凶手的身份，所以连环凶手将她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猎物……可是，她为什么不一样，又为什么会死？&rdo;

队长翻过记事本，发现那一页的背面还写着一些字，那些字恰好解答了他们最后的疑云：

&ldo;可能性三：代人杀人。连环凶手不能亲自下手，而又不得不杀，所以指使他人行凶。&rdo;

一行文字甫一露面，就让一室众人炸开了锅，有人质疑：&ldo;开什么玩笑，难道杀人狂还有不忍下手的人？&rdo;

有的人则更加直接地表达着对凶手的愤恨：&ldo;不得不杀？难道杀人犯杀人是有原因的吗？&rdo;

只有那位年轻的警察一语不发，待其他人重新安静下来，才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ldo;我想姜队的意思是，向娅叶认识凶手。不得不杀，是因为她目击了他杀害另一个女孩，凶手怕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rdo;

依然有人嚷嚷着&ldo;难道疯子还有人性&rdo;之类的话，可质疑声分明低得多了，刑警队长拍拍年轻警察的肩头，最终拍板道：&ldo;那就先从向娅叶的亲戚和熟人入手调查。&rdo;

年轻警察追上刑警队长，礼貌而诚恳地补充道：&ldo;不光是亲戚和熟人，也可能是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哪怕是穷凶恶极的歹徒，也可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被一个小女孩感动。我们要找到是一个原因‐‐在凶手眼中向娅叶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原因。&rdo;

队长便笑了，笑罢又点头：&ldo;好。七岁小女孩的社交圈子能有多大，总比之前漫无目的地找容易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