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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低，“这里面的照片都是我拍的，在一起后两年的每一次约会，我都会记录。”“在一起的心口的刺他的声音明明不大，落在她耳膜，却震耳发聩，若是平时头脑清醒的时候，许媛或许还能保持冷静，可如今她喝了酒，竟只剩怔愣，反应过来后她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只想跳回海里，本能地回避他的视线。她先把怀里的皮质相册放在一边，平静心绪。“王洲，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挺合适的。我们互相了解，我们有相似的工作，有很多共同语言，不需要磨合，就能好好在一起。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同样的，我也深爱过你。你来中医院找我那天，我想过，要不我们重新开始吧。”“可第二天你来公司找我的时候，你提起以前的事，你明明没说多少，我却好像忽然回到了那段难过的时光。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还是没办法接受跟你重新在一起。因为有些事虽然后来想通了，但这并不代表当时的伤害也跟着消弭了。它就像一根根扎在心口的刺，不去触摸，安然无事，稍稍一碰，血肉模糊。”王洲看着她平静得过分的表情，一颗心不断下坠，他有些失神，捏着她肩膀的手缓缓松开。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是什么事？”“你是指什么？”王洲闭了闭眼，“那些变成你心口刺的事，是什么？”许媛垂眼，“现在还重要么？”“重要。”“你终于问了。”许媛眼眶发红，她终是笑了笑，“可我现在不想说了。”王洲死死地盯着她，眼眶欲裂。他有时候真的很恨她，有些事或许说出来就能解决，他们也不必走到分手这一步，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他又很快为她找理由，她可能曾经提过，但他没有注意到，或许他当时太忙了，所以她失望了，不愿意说了。终究是他对不起她，他活该受这些折磨。他缓缓抬起手，倾身将她抱进怀里，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鼻尖埋在她柔软的长发里。“没关系。”他缓声，眼眶红的很明显，“一定是我带给了你很多委屈，你才会不愿意回想，才会没法释怀，是我的错。”许媛闭着眼，她想今天一定是喝多了，不然眼泪怎么会止不住地往下掉？“但我有耐心，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开口的那天。”他平复情绪，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吧。”许媛忽地拉住他手臂，“王洲。”他低眸看着她，她的视线先是在他眼睛上流连几秒，然后落在他的唇瓣上。下一秒，她仰起头吻了上去。她的唇瓣像是柔软的云朵，带着淡淡的酒精味，王洲闭着眼，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扶着她仰起的后颈，食髓知味般地用力吻了下去。他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吻他，如今他也不想知道，只当作是两人的最后一次那样去做。她又瘦了，她真的很轻。他抱着她的腰便能将她提起，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到床上，放倒她，他脱了衣服吻了上去，两个人吻到嘴唇发痛，他才褪了她凌乱的衣衫在床上翻云覆雨。最终她躺在他怀里沉沉睡去，跟上次一样眉心微蹙，看起来并不开心，王洲心里空荡荡的，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声陪她一起入睡。他睡得并不沉，许媛醒来的时候他也醒了，他看着她要下床的动作抱住她的后腰，问，你要去哪儿。许媛说，我去洗个澡。王洲沉默了会儿，说，好，那你洗完我们一起吃饭。许媛说，好。她似乎已经醒酒，面色不错，王洲买了菜回来做，她在他旁边打下手，王洲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有些事或许不需要问的太明白，她既然已经往他这儿迈了一步，他便想着要再得寸进尺一些。饭桌上的时候，他提起，她在他这儿睡得还不错，让她这段时间住在他这儿，就当是调理睡眠。许媛没拒绝。后来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去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她没再抗拒他，两人一起去吃饭，吃了饭回家，她加班，他也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两个人各自忙完，就洗澡，然后一起上床睡觉，紧紧相拥。但身体的距离并不等于心的距离。她还是不愿意跟他提起过去的事，除了在床上那些事，她跟他的相处和跟她在p记的朋友没有什么分别，礼貌疏离，恰到好处。王洲知道这不对劲。但他却想，她拿他当安眠药也行，炮友也罢，他有耐心。身体的亲密能拉近心的距离。这种状态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吴子楠在公司里升职了，于是请王洲吃饭喝酒，两人边吃饭边聊起近况。“收到升职通知的时候，我还可高兴，后来一想，这事儿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了？”“公司是给我升职了，但没给我涨薪啊。”吴子楠痛心疾首的喝了口酒，“这下好了，责任大了，钱还是原来那样。”王洲认同他的说法，“确实。”吴子楠跟他碰杯，摇头道，“这破公司我是有点待不下去了，以后还得靠洲哥哥罩着我。诶，对了我忘了问你，你那晋升通知下来没？”王洲点头，“嗯。”“真成合伙人了？”吴子楠瞪大眼，“好家伙，真不错。”他作哭泣状，“当初明明咱们是一起入职p记，怎么现在你成合伙人了，我这儿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呢。”王洲摇头，“有得有失，咱们差不多大，你现在都结婚备孕了，我这儿连女朋友都没有。”“啥？没女朋友？”吴子楠诧异道，“你还没跟许媛破镜重圆呢？”王洲唇角的笑容多少有点苦涩，他连续喝了好几口酒，“我也不知道，我跟她现在是什么关系。”吴子楠挠头，“不太懂。”王洲跟他碰杯，“也不需要你懂。不说了，喝酒。”吴子楠看了眼时间，“最后一杯哈，我得回家了，我有门禁。”“行。”一杯酒下肚，王洲将杯子放回到桌面上，吴子楠叫来服务员结账，开票后起身打车。等车的时候，他在微信上跟甘薇薇聊天，聊着聊着，甘薇薇忽然说起今天在售楼部上班时候的事，吴子楠看完内容后，抬起头看了王洲好几眼。王洲：“有话快说。”吴子楠摸了摸下巴，“薇薇说，今天她在售楼部看见许媛了，怎么，她要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