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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1页）

楚方玉说：&ldo;我来给你做汤泡饭吧。&rdo;

李醒芳说：&ldo;你就是给我泔水泡饭，我也会认为好吃。&rdo;

楚方玉舀了米，一边淘米一边想起小时候逃难常常挨饿，有一回要了半罐泔水，在一座破庙前碰上了一个快饿死的小和尚，全给了他。楚方玉戏弄他，告诉他，这叫珍珠翡翠白玉汤，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说，这是他从没吃过的佳肴，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李醒芳笑了，问她最近还在圈点文选吗？

楚方玉说她总认为《昭明文选》的缺憾太多，她若重编，一定把那些干瘪无聊的文章删除，不管是什么大家之作。她说李醒芳可是答应帮她的呀。

&ldo;我一定帮你，&rdo;李醒芳说，&ldo;从前刻书，愁的是没钱，这回我有银子了，好好刻它几部传世。&rdo;

楚方玉生火煮饭。她说李醒芳的画是景物逼真。一般的风景画虽也讲究高远法什么的，全用线条，却没有李醒芳的细腻逼真。

李醒芳认为，画画只画山水不行，画人画出神韵来，是魅力无穷的。

&ldo;你不想考功名了？&rdo;她说江南贡院都长了荒草，停了好几科了。

李醒芳以为做元朝的官可耻。为什么天下到处起义反元？是因为他们荼毒文明，元人的初夜权之说就骇人听闻。

&ldo;什么初夜权？&rdo;楚方玉不明白。

李醒芳告诉她，一个村的人，不管谁家娶媳妇，新郎都无权在新婚之夜入洞房，必须是蒙古人或色目人的头头去陪新娘过夜，享有初夜权。

楚方玉说，如此霸道，与禽兽何异？哪有不败之理？

&ldo;所以我才无意于科举。&rdo;李醒芳是很佩服楚方玉的，她若不是个女子，凭她的学问，连中三元也轻而易举。

楚方玉还真代人写过卷子，据说是打小抄夹带用的。有一年她代写的文章出彩了，那小子中了举人，这不等于她中过举人了吗？

李醒芳说：&ldo;你既女扮男装通过了院试，有了秀才身份，想不想再进乡试，考个女举人出来呀？&rdo;

楚方玉道：&ldo;那要看我心情如何了。而今都不如唐代，武则天还开女科呢。&rdo;

李醒芳说，那是因为武则天是女皇帝，女人才有此便利。&rdo;

楚方玉见李醒芳一直脉脉含情地望着她，就把脸转了过去。

李醒芳说：&ldo;我有句话想对你说，又一直不敢说。&rdo;

楚方玉故意打岔，你如今有钱了，不用向我告借了呀！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问我干什么。

&ldo;你真不明白我的心吗？&rdo;李醒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