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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彭尼又把电视机音量放大。播音员讲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有人递给他一张纸叫他宣读。他转过身，笑容满脸地说：&ldo;朋友们，同胞们，现在允许我向你们宣读首席大臣的声明！&rdo;

电视机的图像立即变成我的胜利演说。

我坐在那里，沉浸在幸福之中。心中百感交集，各种美好的画面涌现在眼前。

只听电视机中继续传出我的声音：&ldo;让我们一道携手前进，让自由普降大地……&rdo;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异常的声音。

&ldo;彭福特先生！&rdo;我喊道。&ldo;医生，医生，快来啊！&rdo;

彭福特先生伸长了右臂向我抓来。他急着要跟我说什么，可说不出来。他惊人的意志力没能使他虚弱的身体听从指挥。

我用双臂抱住他‐‐他已昏迷不醒，呼吸困难。没多久，他就魂归天堂了。

他们把他的遗体放进电梯往下开。塔克和卡佩克博士一块儿搬，我插不上手。罗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走了。彭尼跟着他们下了楼。我孤单地走向气泡式阳台里，我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少尽管那儿的空气也是用抽气机抽进来的，但总新鲜些。

我简直吓呆了，仿佛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我竟看到了自己怎佯死去。我不知道自己在阳台上呆了多久。最后我听到罗杰在后面喊我：

&ldo;首领！&rdo;

我转过身去。&ldo;罗杰，&rdo;我急忙说，&ldo;请不要这样称呼我。&rdo;

&ldo;首领，&rdo;他坚持说道：&ldo;你是否知道你现在必须做什么？&rdo;

我感到有些茫茫然不知所借。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首领，一个人死了‐‐可是戏还得继续唱下去。你不能就这样走掉。&rdo;

我感到一阵头晕眼花，有点稀里糊涂。他的神色变得难以叫人捉摸。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在我面前近近远远地晃动。

&ldo;你是什么意思？&rdo;

&ldo;……他们夺去了他完成事业的机会。因此，你必须继承他的遗愿，为他把工作做完。你得设法使&lso;他&rso;活在人们中间。&rdo;

我慢慢明白过来，摇摇头，但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话来：&ldo;这简直荒唐，可笑透顶。我只是个演员，我不是政治家，没那个能耐！&rdo;

令我感到吃惊的是，我听到的是我在以彭福特的声音说话。

罗杰看着我：&ldo;照我看，到眼下为止，你一直干得不错哩！&rdo;

我马上变换我的声音。&ldo;罗杰，请静下来，然后你就会发现，那样做是多么幼稚可笑。不错，戏是得演下去。却不是你说的办法，而是由你来接着唱这台戏，选举已经获胜。现在你立刻就能走马上任，执行既定方针。&rdo;

他看着我，忧郁地摇了摇头。&ldo;要是我行，我一定去干。可我得承认，我不合适，没能力这么干。首领，你是否记得，多少次风云变换，都是你去摆平的。如果你不照样干下去，他‐‐彭福特为之而生和为之奋斗而死的一切就毁于一旦了。&rdo;

我没有跟他争论。他也许是对的。

&ldo;你是可以干好的！&rdo;他向我倾斜着身体，强有力地加重语气说。&ldo;我们跟你一样，也明白干这类事很危险。不过，在你进入角色之前，总有足够时间可以供你准备。而我们都会来协助你。&rdo;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往下说：&ldo;首领，&rdo;他那样的人物并不是一个人形成的，其实是由一批人构成的‐‐这批人有着共同的信念。组长不在了，小组却还在。现在就再选一个。&rdo;

卡佩克博士在阳台上。我转过身去问他。

&ldo;你也同意这个看法吗？&rdo;

他点点头。&ldo;是的。&rdo;

&ldo;这是你的义务。&rdo;罗杰补充说道。

&ldo;我不像他提得那么高，但我同样希望你去干。好了，罗杰，我们走吧，让他安安静静好仔想一想。一切还得他自己决定。&rdo;

他们走了。唯一让我感到轻松的是临走时总算没喊我&ldo;首领&rdo;。

&ldo;你好！塔克。&rdo;我见到塔克走进来，心里似乎轻松了一点儿。

他沉默了片刻，&ldo;老弟，我们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我很了解你。我愿意用一切手段，手枪、金钱或者拳头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支持你，而我决不问个为什么。要是你现在决定洗手不干，我也不会责怪你。我仍会一如既往地敬重你。因为你已做了高尚无比的工作。&rdo;

&ldo;谢谢你，塔克。&rdo;

&ldo;再说一句。你该记住，要是你不千，彭福特的政敌，那批下流家伙就会‐‐得胜，人们就会遭殃。&rdo;他走进屋去了。

我感到心乱如麻。这之后，我不免自怜起来，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为了扮演和顶替别人，竟要求我更名换姓，也许几年，也许更久，甚至把原来的我埋葬掉，让社会把我遗忘，让制片商和代理人也全都把我遗忘‐‐甚至可能叫他们相信我已经死了。

这太不公平，这种要求太过分了，再活下去我连自己都不是了。

我仰望星空。我的&ldo;地球母亲&rdo;在天空中仍旧是那么安详、美丽、毫无变化；火星、木星和金星就在眼前，当然看不见遥远的冥王星上的孤独的移民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