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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千人骂街（第1页）

林立和胖子望去，来的是五城兵马司的军队。二三百人，衣甲鲜亮，刀枪耀眼。前面马队为首的一个人是个大胖子，至少比胖子还要胖个五六十斤。满脸肥肉，微微的胡须。坐在马上小眼睛永远像睡着一样，让人见了这位就会可怜他的那匹马。这位是西城兵马指挥司指挥使卜仁。正六品，职责就是街区凡有水火盗贼及人家细故之或须闻之官者，皆可一呼即应，救火、巡夜。林立跟胖子耳语了几句，胖子听完先是惊愕，然后冲林立挺了挺大拇指，笑嘻嘻的跑向后面。

卜仁骑马来到西市现场，看到郭苏二公子，永远眯着的小眼睛突然睁开了，并且笑了。两腮的肥肉托起，大嘴咧开，满脸油汗的向日葵。他慌忙由家人搀扶着爬下马，低头抱拳拱手，身子矮了半截，唱了一个喏，“见过二位公子”。还准备继续套近乎说些什么，令尊可好？家母睡得着之类的话时郭恩明早就不耐烦了，高声说了句“还不抓人，废物。”虽然郭恩明不是王爷家的世子，也世袭不了王爷位，白身一个的公子。但卜仁依然笑呵呵的不着恼，实在是好脾气。低头说了一声是。

王爷的儿子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苏文是苏侍郎之子，掌管兵部，是自己的上司。他也不敢得罪。更要命的是苏家和卢家结成了姻亲。在京城宁得罪皇宫里的人也不能得罪卢家的人。所以别说是骂他，就是大耳刮子扇他，他也得乖乖笑眯眯地受着。想到这，他就霍然转过身，大手一挥说：“抓人。”面色阴沉冷冽，气概云天。一转身的双面人，卜仁这一手不知道经过多少次的作实验了，简直是炉火纯青。

众官兵哗啦一下把林立就给围住了。刀枪锋利，杀气弥漫。林立站在那里没动，后面的难民不干了。“大人冤枉啊。我们都可以为林公子作证，他是清白的。”后面近千人大声疾呼，齐喊冤枉。

“哼哼，冤枉？难道郭公子会冤枉你们这些猪狗一样的人？”卜仁的大嘴一撇说。“大人，听说这小子刚刚发给这些难民一个人几十两银子啊。肥羊啊。”一个贼眉鼠眼的亲兵跑过来小声向卜仁报告。

“什么？这小子，疯了。太有钱了吧。赶紧抓起来。嘿嘿有钱花了，我的第二十一房小妾啊。银子啊银子啊，真是好东西。”卜仁一听喜欢的小眼都快笑没有了。“对了，刚才发的银子也要充公。”卜仁不忘补上这一句。

那亲兵跑向流民一宣布银子充公，人群哄然就炸开了锅。“凭什么充公？这是林恩公施舍给我们的。””

“这是我们的活命钱，谁敢抢我就给谁拼了。”

“拼了。”

“拼了！”

群情汹涌，同仇敌忾。那些兵马司的兵马还没近前，就遭到砖头瓦砾的袭击。

“你们要造反吗？造反杀头，诛灭九族。”

“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诛杀叛党，报报功请赏。”

命令下达，几百兵丁马上也红眼了。抢银子他们最在行。各舞动刀枪冲了上去。近千赤手空拳的流民哪里会是利刃在手训练有素军队的对手，眼见一场大规模屠杀就要开始。

胖子大展神威，拳拳到肉，出腿阴狠。顷刻把十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兵丁打趴下后，喊了一声“跑。”前面栓子就带头向皇城大街跑去。几百人刚吃跑正好消化，也稀里哗啦的向前跑。这些是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边跑还边喊“苏郭二公子，打赌辱民心，栽赃又陷害，杀人抢银子。”整个就是一反对苏郭的示威游行。

卜仁在后面又气又急，跺着脚说“追回来，截住。千万不能让他们进皇城大街。”亲兵一看也猎狗似的撒腿后面追。

“大人，那个姓林的跑了。”一个亲兵愣过神发现林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逃出包围圈不见了。苏文和郭恩明也急了眼了。这要是跑进皇城大街，那还得了。“你们快去调人，无论是兵马司的，还是顺天府的，还是九门提督府的人，都上来拿人。”仆人得到指示纷纷跑了出去。

当然要说追马队是最快的，可是平时这些经过千百次训练的战马，个个泥雕木塑的一般，个个不动弹，而且浑身只哆嗦，又拉又尿。为啥？因为流民跑的方向一直有一匹马的嘶吼。这嘶吼不像是马叫，倒像是狮吼龙吟。这声音对一般的马来说是很具威胁性的。当然这马嘶是林立故意放出来的火云的吼叫。火云有犼的血统。这犼是极厉害的凶兽。传说是麒麟的爷爷，能能食龙脑，腾空上下，鸷猛异常。每与龙斗，口中喷火数丈，龙辄不胜。据记载有人见过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叫两声能把一般的骏马吓成这样，一点都不奇怪。当年火云幼年还生吃啃过老虎呢。

车水马龙，繁华异常的皇城大街大家一见这阵势，哗啦一下都散在两边，好奇的往来望去。好事者就开始传播刚才的事情。众人一听，这苏郭两个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有任性好侠者也跟着大队混再当众开始喊口号。但是也有混水摸鱼的，想趁这个机会抢个东西，但是队伍移动太快，根本借不了势。下手快的都被受害者摁倒在地，扭送官府。

皇城大街是京官进出皇宫，甚至是同僚之间走动的必经之路。这一大队人喊着口号，快速的向前移动。一般的官员看见马上就会让轿夫扎进胡同。明哲保身。这一帮人要是真造反的那不得先杀官啊。就是冤枉的，有几个敢惹苏郭两家？别忘了后面有个卢家呢。

“什么人胆敢污蔑苏家？”一座八抬大轿停下里面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嘶吼着。管家这时候气喘吁吁地过来禀报了一番。“胡闹！胡扯！我苏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调集家丁先挡住。”管家得了吩咐马上火速办理去了。

林立带着人昂然地走在前面，大袖飘飘，风姿不凡。也不见他像其他人跑的那样，好似闲庭信步，速度却是一直领在前面。

“站住。什么人敢污蔑苏家？”前面二三百家丁各持武器拦住去路。

“污蔑？苏家好欺负还是我没事找事？”林立盯着前面一五十多岁的长须官服的男人。那官员脸色发白，嘴唇哆嗦。不过看起来强装镇定的忍住盛怒，想来这位可能就是苏文的老爹，兵部侍郎。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他们爹是谁，可是他没多想，更没想到这位就是苏秀的大伯。不过现在看，就是知道也要硬着头皮做下去。

“苏家堂堂侍郎府，怎么会凭空和你们一般见识？定是你们这些刁民强抢勒索，还要恶人先告状。居心叵测，其心可诛。给我抓起来交给有司衙门。”苏侍郎果然非同凡响，一上来就推的干净利索，还倒打一耙。

“哼哼，侍郎好俊的口才。单凭三言两语的判定就能给在下定罪，国法何在？公理何在？”林立声色俱厉地说，好像他才是侍郎。吵架这回事就是谁声高看起来谁有理吧。

“不要听他狡辩。扭送官府，还苏家清白。”苏侍郎气的脑袋嗡嗡响。

“清白？哈哈，你儿子要是清白的，怕是世界上的白都变成黑了。”林立讥笑道。

苏侍郎彻底抓狂了，咬牙切齿地喊道：“抓起来打死！”不是他城府不深，而是一千来人在皇城大街上骂街，让谁都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