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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这下吴怡想不学都不成了，学费都给了。

不学实在太吃亏了。

茉莉是个极娇小的女子，脸小、手小、脚小，十七了看起来跟十三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区别。

她喜欢看韩姨娘，她觉得姨娘生得美，也正因为她这么爱看韩姨娘，吴宪才好笑的把她从普通洒扫丫环，一下子提成了韩姨娘的贴身丫环。

她很诚实，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冒傻气，吴宪跟韩姨娘都爱逗她玩，问她一些傻问题，她也傻傻的答了，让吴宪跟韩姨娘笑一通，又多得了一把赏钱。

没人知道她其实是刘氏的人，刘氏在家的时候，她会把韩姨娘每天做了些什么，从韩姨娘一起床开始，一直说到就寝，丝毫不差，不增不减。

刘氏对她很满意，所以她的弟弟跟妹妹都脱了藉，弟弟进了扬州当地的私塾念书，妹妹也开始绣嫁妆了。

茉莉很老实在在廊下替韩姨娘熬药，她也是唯一一直留在韩姨娘身边的人，她一直是那样，韩姨娘得宠时她憨憨的掐尖不邀宠，韩姨娘如今失势了，她还是一样的尽心伺候着。

&ldo;真是个好丫头。&rdo;秦普家的看见她在熬药时赞道。

&ldo;秦嬷嬷来啦！秦嬷嬷快请进。&rdo;茉莉站了起来，用身上围的围裙擦擦沾上了炭灰的手。

&ldo;姨娘身子如何？可曾好些了？&rdo;

&ldo;托太太的福，姨娘如今身子好多了，已经能在院子里走两圈了，早晨喝了一碗半的小米粥呢。&rdo;

&ldo;好，好，这小米最养人了，姨娘能多进些是最好的。&rdo;

&ldo;可是秦姐姐来了？快请。&rdo;韩姨娘在房里听见了外面说话，不敢托大，赶紧请秦普家的进来。

&ldo;老奴只是奉夫人的命还探问姨娘的身子一声，就不进去叨扰姨娘了。&rdo;秦普家的说完隔着帘子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茉莉把熬好的药端了起来，送进韩姨娘的卧房，如今这卧房没办法跟她得宠的时候比，却也干净敞亮，韩姨娘半倚在床上，头上只有素面的抹额，更显得楚楚可怜。

&ldo;茉莉，你说我爹娘跟哥哥，如今走到哪儿了呢？&rdo;

&ldo;想必是快到了吧。&rdo;茉莉是个没出过吴府门的家生子，她自是不知道去福建要走多久，只是大概的猜度着。

&ldo;傻丫头，福建离此千里之遥，哥哥他们不过走了半个月，哪里能到。&rdo;

&ldo;姨娘问奴婢，奴婢说了姨娘却说我傻。&rdo;茉莉嘟着嘴说道。

&ldo;你啊，你可真是傻。&rdo;韩姨娘笑了，&ldo;别人都另攀了高枝另投了明主了，只有你跟着我这个失宠的姨娘。&rdo;

&ldo;太太让奴婢跟着姨娘的，只要太太还让奴婢跟着姨娘，我就一直跟着。&rdo;茉莉说了实话，韩姨娘却没听出来。

&ldo;傻丫头。&rdo;韩姨娘摇了摇头，&ldo;老爷给我哥哥安排了那么好的差事，想必是原谅我了吧，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呢？&rdo;她幽幽地说道。

&ldo;想必老爷事忙。&rdo;

&ldo;等我生下哥儿来，老爷必然会来看我的……我是老爷下了聘，用轿子抬进门的良妾，不是买来的婢妾，我生的哥儿自是跟别人生的不同的，也就仅在嫡子们之下罢了。&rdo;韩姨娘摸着肚子说道，&ldo;我哥哥若是在福建有了出息，他有个好舅舅，想必也是有好前程的。&rdo;

&ldo;是啊。&rdo;茉莉点头应着。

&ldo;你听懂了吗？你就点头？&rdo;

&ldo;姨娘说的，自然都是对的。&rdo;

&ldo;傻丫头，快去提些水来，我擦洗一下，整日在床上躺得一身汗臭味。&rdo;

&ldo;是。&rdo;茉莉转过身，冷笑了一下，离开了。

茉莉是家生子，管厨房的吴六媳妇是她的表嫂，她虽然是失宠的姨娘身边的人，倒也没人为难她，吴六媳妇还找了两个健妇帮她抬水。

&ldo;整日里就知道折腾人，我前儿跟你说的五姑娘院子里有缺，你怎么还说不去啊。&rdo;

茉莉只是憨厚的笑着，吴六媳妇也拿这个傻姑娘没法子了，&ldo;我听说老爷给韩姨娘的家人安排了极好的前程，她也未必没有翻身的一天，你乐意跟着她就跟着吧。&rdo;

&ldo;是啊，老爷宽厚。&rdo;

当时没有报纸，也没有电视、广播，更不会有人报道说某某地翻船，一家四口葬身鱼腹，除了吴宪跟刘氏还有经办此事的人之外，都以为韩家人全家都去福建享福去了呢，别说是短短的这些日子，就算是几十年后，韩家原址所在的那条街，仍然传颂着韩家的姑娘，嫁进知府家作妾，韩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福建做了大官呢。

府里的下人当然也都以为韩姨娘翻身在望，态度也好了很多，至少帮茉莉抬水的两个健妇，没有像之前那样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的，她们是在吴六媳妇手下讨生活的当然不敢骂茉莉，只是骂韩姨娘多事，在茉莉说要她们把水抬进屋的时候，也没的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