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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他们回到院子里，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关上，高振麟捂着手臂下车，对着林晓楚嚷道：&ldo;你他妈的知道吗，我兄弟为了保护你死了！&rdo;

秦大伟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ldo;振麟，赶紧包扎伤口去。&rdo;秦大伟说着搀着高振麟迈上小楼的台阶，高振麟问他：&ldo;兄弟们的遗体怎么办？主要是……家春，妈的，家春啊，大伟，他是你我的兄弟啊……&rdo;

没有回答高振麟，秦大伟拉着高振麟进入小楼，让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林晓楚没看高振麟一眼，快速上楼去了。高振麟靠在椅背上，脑子在想：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毙掉林晓楚？

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斜睨了一眼，是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秦大伟走向前去，&ldo;大夫，赶紧处理，别让他流血过多。&rdo;

任由大夫摆布的高振麟看着天花板，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

秦大伟沮丧地坐在那里，抱着头看着地毯：西安的地下党怎么知道林晓楚藏身之处呢？而且似乎已掌握了林晓楚今天会去医院；王家春怎么会被击毙呢？是共产党杀人灭口？那真是有人在后面指挥这一切，这人一定是&ldo;古城&rdo;，和站里的内线。

曹天浩的到来，才把高振麟和秦大伟从各自的心事中拉出来，曹天浩看了一眼高振麟，对秦大伟说，&ldo;你继续看着林晓楚，我带振麟回去休息。&rdo;

有人来报告曹天浩，说王家春等人的尸体已经搬运回来，放在另外一间屋子，让他过去看看。曹天浩眼睛一红，捂住脑门儿，身体不禁摇晃了一下，那人要去扶曹天浩，被他制止了，他脚步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高振麟也连忙起身，跟在后面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王家春等几个人的尸体并排放在地上，上面盖着白布。曹天浩声音颤抖地问：&ldo;哪个是家春？&rdo;那人指指右边第一个，曹天浩缓步过去，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他终于下了决心揭开白布。

高振麟清楚记得一枪打在王家春脑门儿，在曹天浩揭开白布的时候，证实那一枪确实打在王家春的脑门儿正中央。黑黑的一个洞，洞周围的血迹发黑。从小高振麟就跟着父亲打猎，练就了一手的好枪法，还有过目不忘的记忆。

曹天浩长久凝视着王家春的面孔，眼睛湿润了。

看着王家春青白的脸，高振麟心里骂道：你该死，秦大伟和林晓楚也该死！

他脸上愤懑的神情契合了曹天浩的伤心，在其他人看来，高振麟也在为王家春的死而悲痛。

曹茜茹所教的学生的全部作业本都拿来了，林晓楚和秦大伟一页一页翻看那些作业本，看着曹茜茹的批改，都是用毛笔批改的，没有林晓楚所说的钢笔批改的笔迹。

&ldo;你怎么给我解释？&rdo;秦大伟直勾勾逼视林晓楚。

拿在手上的本子，林晓楚要秦大伟看，&ldo;你看，这里撕去了一页。&rdo;

没好气的秦大伟推开林晓楚的手，拿起一个本子，翻了几页，&ldo;这里还有撕的呢。&rdo;放下手中的本子，又拿起一个本子，找出撕去的，&ldo;这里也有。学生娃写不好撕去一页纸，很正常，这能说明什么呢？&rdo;

林晓楚纳闷儿地说：&ldo;奇怪了。&rdo;

秦大伟气急地说：&ldo;我的好兄弟为你挂了，你不给我立功，当心我对你不客气。&rdo;

林晓楚没辙，绝望地在秦大伟耳边说：&ldo;送我一家走，我把所有的金条给你。留着我，追查&lso;古城&rso;、指认不还都会用得着我吗？你对高振麟不是还存疑吗？&rdo;

如果不是省站的军统特务赶到，老石他们一定会击毙林晓楚。但是，省站特务的火力很猛，他们不得不撤离。

回到旅店，他们提起自己的行李，跳上花钱包来的车快速地撤离了西安。

汽车驶出城区，老石让司机停车。他下车后，另外一个人也跟着下了车，老石把手里的包递给那个人，低声说：&ldo;到了三原县你们就步行，记住在路上要当心。到了延安找陈茂鹏。这个包里的东西是高同志要带给一个姓杨的同志的。&rdo;那人点头，老石还是不放心，&ldo;最好走小路。&rdo;

那人有些担心地问：&ldo;老石，你说咱们开枪的时候有没有伤到高同志啊？&rdo;

&ldo;明天额就知道了。&rdo;老石要留下来配合高振麟以后的工作，&ldo;今晚额先回临潼，把额婆姨带到西安来。你赶紧上车走吧。&rdo;

看着车消失在黑夜里，老石甩开大步奔回临潼。

曹天浩载着高振麟回到站里，奶妈已经在他宿舍等他了。看见高振麟缠着绷带，万分紧张地问：&ldo;要紧吗？&rdo;高振麟摇摇头，&ldo;家春……&rdo;奶妈惊诧地问：&ldo;家春怎么了？&rdo;曹天浩不想听到他们谈论王家春的死，撇下高振麟和奶妈在那里径自回家了。

&ldo;家春殉国了。&rdo;高振麟缓缓坐到床沿。

奶妈拭着泪，说：&ldo;你们这些娃啊，都是拎着脑袋在干事的人……你们前脚站着出门，后脚说不定就得躺着回来……唉，见多了……你父母来了，你可要好好尽孝心哦……&rdo;

奶妈还要往下说，被刚刚走到门口的曹茜茹拦住话头：&ldo;阿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