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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推开门，杨红叶转头看着晓光，挤出笑容，&ldo;妈妈有些不舒服。&rdo;

晓光把书包放在床上，挨着杨红叶靠在炕沿，&ldo;又是叔叔的事情？&rdo;

杨红叶一惊，&ldo;你怎么知道？&rdo;晓光的问话再次提醒杨红叶：晓光在逐渐懂事了，自己以后什么事情都要隐忍，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流露出来。流露自己的情绪对晓光的成长不利。就说：&ldo;是和叔叔有关，但是妈妈已经解决了。&rdo;

晓光点头，&ldo;妈妈，我有个事情和你商量。&rdo;

&ldo;说吧。&rdo;杨红叶觉得只要有晓光，自己就没有那么孤单。又听他用大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杨红叶心头更加欣慰，&ldo;你说出来，看什么事啊。&rdo;

&ldo;是大事情。&rdo;晓光认真地说。杨红叶点头，晓光说：&ldo;我不想姓高，我不想叫高晓光，我想叫杨晓光。&rdo;

晓光读书了，上一年级，读书报到那天，杨红叶给晓光填表报名的名字是高晓光，这是高飞临走时候嘱咐的。杨红叶把手搭在晓光的肩膀上，&ldo;不行，你不能改姓名。&rdo;

&ldo;为什么？&rdo;

&ldo;这是大人的事情。&rdo;杨红叶下炕，蹲在地上看着晓光的眼睛，&ldo;叔叔做错事情，有组织处理他；你要改姓名，妈妈需要考虑和向组织汇报。&rdo;

晓光把手抬起来，抚摩着杨红叶的脸颊，&ldo;妈妈，我不想让您不高兴……&rdo;晓光还要往下说，杨妈妈在外面叫他们吃饭。

&ldo;走，吃饭去。&rdo;杨红叶走出窑洞。等杨红叶出去后，晓光把箱子边上那些皮影扔到了地上，在上面狠狠踩了几下。

晚饭后，杨妈妈借口身体不适要去看看医生，要杨红叶陪着自己去。其实，知女莫若母，她是想和杨红叶单独谈谈。

杨红叶挽着杨妈妈的手，母女俩慢慢走在山峁的小道上。

&ldo;你要想得开，高飞是高飞，你是你。&rdo;

杨红叶停下脚步，杨妈妈跟着停下。杨红叶把头靠在杨妈妈的肩膀上，&ldo;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觉得大家还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有些无地自容，好像是自己叛变了一样！&rdo;

&ldo;我理解。&rdo;杨妈妈说，&ldo;一个女人，当她得知自己深爱的、介绍他入党、共同工作和生活的男人成了大家憎恨的叛徒和特务，是真没脸面去面对这个世界了。你的这份内心痛苦，作为你的妈妈能真正理解。&rdo;

&ldo;给我时间吧，一切都会过去的。&rdo;暗夜里，杨红叶的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打湿了母亲的肩膀。

因林晓楚出卖同志，西安城里每天都有被抓捕的地下党员，被捕的地下党员中间又有两个人动摇相继叛变，这两个人的叛变使更多的同志被捕，被捕的地下党全部转移到省监狱严密关押起来，西安地下党遭受到了重创。

高振麟那几天没有和延安联系，早晨他在宿舍的门缝接到了&ldo;古城&rdo;的纸条：

有危险，暂停一切行动。

纸条是用铅笔写的，没错，笔迹是王家春的。高振麟在王家春的办公室，多次装作无意翻阅他的书及便签时，在心里再次比对过纸条上的笔迹，真是出自王家春之手。

利用和延安联系的机会，延安回电：

照&ldo;古城&rdo;指示办，同意离婚，勿念叶。

早已杀心四起的高振麟得到离婚的同意后，长舒一口气：和杨红叶离婚了，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在军统内部大干一场了。

高振麟周密地安排着自己的行动。

他先是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说，&ldo;现在大伟被撤职，您可不可以给老戴打个电话提拔我？&rdo;

高父在电话那端沉吟了一会儿，说，&ldo;我不是太同意提拔你。出头的椽子先烂，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还有，你和茜茹小姐的婚事我也不是那么同意。&rdo;

&ldo;爸，为什么呢？&rdo;高振麟着实不解了，&ldo;按照您以前的意思，这不是门当户对的婚事吗？&rdo;

&ldo;你忘了你离过婚的事儿？你搞得我和人家都不好意思来往了，唉，你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你觉得好，那就随你吧。&rdo;

高父的话，再次刺痛高振麟的心：先前的包办婚姻，他离婚了；现在，为了蛰伏，他不得不和深爱的杨红叶离婚，自己的第三次婚姻是和与自己志不同、道不合的曹茜茹结婚，他对不起这三个女人！

心情有点儿颓唐地挂掉电话，三张女人的脸在他眼前浮现，他不忍再去想。把心思转到父亲的话上面去，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索性不再去想，就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

这个计划，是他继冒险通知林晓楚撤退后，违反纪律的第二次行动。

第十一章

1

&ldo;高振麟来让我撤退，从这一点上看，我觉得他是我们的人。但根据目前我所知的延安情况，延安对他也是不信任的。&rdo;林晓楚这么对秦大伟说。

&ldo;重庆的专家对高振麟进行了测谎，他的话是属实的。你看怎么办？&rdo;秦大伟说，&ldo;是你在说谎还是他在说谎？&rdo;

一听秦大伟这么说，林晓楚觉得咬着高振麟的意义不大，叹了口气，然后问道：&ldo;这个高振麟是什么背景？&rdo;

秦大伟把高振麟大致的背景说了，林晓楚说：&ldo;他打入延安没行动，太可疑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