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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阿汝也没露出半分异色，仍如往常一样亲热地和栀玉竹玉说笑，苗氏送她姐妹三个回静兰院后便去绿菊院向老太太回话去了。

栀玉如今渐渐有了自己的主意，已学着打理静兰院大小事务，拉阿汝坐下之后，她吩咐丫头沏茶、上果品，又吩咐老嬷嬷将阿汝的带来的衣物细心放好，待所有的事安排好了才坐下陪阿汝说笑。

阿汝瞧着她越发有主见的样子，不禁笑起来：&ldo;我虽比你大些，可眼下是远不如你了，方才见你分派这些事无不妥帖，可真叫我惭愧。&rdo;

栀玉被她这么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ldo;这都是跟余妈妈学的。如今我大了，余妈妈待我也严厉起来，整日像个老学究一般。前段日子娘又请了个女先生回来，我这日日被拘着管教，都快被郁闷死了，幸而你来了，娘才同意放松我几天。&rdo;

说完，栀玉想起一件事来，激动地握住阿汝的手道：&ldo;这回你来，再也不必担心阮晟川和柳姨娘作怪了。&rdo;

对于阮晟川和柳姨娘，阿汝在顾家时曾听闻过一些风声，但也只听说了皮毛，内里详情却不知晓。她也不喜欢这对母子，因而闻言也有些心动，忙问栀玉是怎么回事。

&ldo;她们母子也算是自作自受，今年我家遣了一批到年纪的丫头出去，各个院里便有些缺人手。当时我娘正预备着再雇一批丫头进来，没想到柳姨娘仗着我奶奶宠她，竟然私自做主从外头买了好几个丫头回来，这其实也没什么，可关键她那几个丫头都是专给阮晟川那小子挑的。&rdo;栀玉到底年纪小，说到这里脸色登时红起来，但她一心只想和阿汝分享这件好事，于是顿了一瞬后，撇下面子又继续说道：&ldo;姐姐你想，那小子才几岁？柳姨娘竟敢这般为他安排，我爹听说后能不生气吗，当时就去了她姨娘的身份，叫她还去服侍我奶奶，然后把晟川那小子带到江浙一带去了，我爹说是要亲自教导他。你不知道，自那以后，家里不知清净了多少。&rdo;说完，栀玉忍不住笑起来。

此事发生在几个月前，柳姨娘一直羡慕大户人家里头早早就为公子哥挑好身边人的做派，因而趁着府里丫头换新，便求得阮老太太主意，掏钱为阮晟川买了几个模样标志的小丫头回来。她只想着有老太太撑腰，便什么都不用怕，却忘了阮家做主的人终究是阮丰年。

而这件事偏偏就触及了阮丰年的底线，原本阮晟川被宠得无法无天就已经让他十分头疼了，柳姨娘还要这般添火加柴，不是自寻死路么。虽说阮晟川是庶子，又是柳姨娘所出，但好歹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还是希望这个儿子能够有所出息的。因而当时也顾不得阮老太太的面子，一气之下去了柳姨娘的姨娘身份，阮晟川则转入苗氏名下，认了苗氏做母亲。同时阮丰年还将阮晟川也带去了江浙一带历练，亲自教导，希望能纠正他身上的种种恶习。

此事一过，不仅阮府清净下来，柳姨娘没了儿子做倚仗，也不敢再兴风作浪。阮老太太虽为着这事气了好几个月，但无奈阮丰年做事说一不二，她知道绝无转圜的余地，最终也只得罢了。

不过，这件事虽然是柳氏咎由自取，但其中也有苗氏故意纵容的缘故。以苗氏的性子，其实是不屑对付柳氏这等粗俗之人的，若不是当初栀玉与孙家公子联姻时她从中作梗，暗地里编出种种谣言诋毁栀玉闺阁名声，苗氏也懒得搭理她。

作为阮丰年的枕边人，苗氏实在太清楚他讨厌什么。知道柳氏早有效仿大户人家给阮晟川挑丫头的意思，便趁着丫头换新的机会，一面暗中买通柳氏身边的婆子在她耳边撺掇，一面又不闻不问、纵容她四处挑选貌美的丫头，最终果然引得阮丰年大怒，除去了柳氏这一心头刺。

从姨娘的身份变回下人，儿子又认了苗氏做母亲，柳氏算是彻底没戏了，整日躲在阮老太太的院子里，根本没脸出来见人。而这府里没了她，别说苗氏舒心畅快了，就是一向明哲保身的花姨娘也比从前精神活泛了许多，常常在府中走动帮着苗氏打理大小事务。

柳姨娘耍赖撒泼的模样阿汝这会儿还记得清清楚楚，至今仍觉得那样子着实难缠，不过一想起阮老太太护短的言行，阿汝又担忧道：&ldo;那这件事奶奶也同意了？&rdo;

&ldo;奶奶不同意又能怎么着，我爹才是家里的正经主人，他做的决定谁也反驳不了。&rdo;栀玉颇有底气道。

阿汝笑了笑，也放下心来。

其实栀玉自打见了阿汝之后，就发现她兴致并不很高，不似从前那般欢快，倒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般轻轻推了推阿汝，掩嘴笑道：&ldo;姐姐，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担心姐夫乡试的事啊？&rdo;

阿汝愣了愣，没想到栀玉会提起顾砚眀，一时便有些慌张，眼神闪躲了些许，片刻后才调整好心绪笑出来：&ldo;是有点担心。&rdo;而后又微红着脸纠正栀玉的称呼：&ldo;什么姐夫？还算不得的。&rdo;

栀玉笑得更开心了，她开解阿汝：&ldo;反正早晚都是，有什么关系。不过姐姐你也别担心了，我听爹娘提起过，说以姐夫的能力必定能中举。&rdo;

这话虽是安慰的话，但阿汝听见后还是稍稍安心了些。就是一想起婚约的事，心里又失落又疼。阿汝悄悄盘算着，哪怕真的没有婚约了，她也要见顾砚眀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