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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ot;你这个问题是个全球性的问题，&ot;高仕明发话了。&ot;不单中国有，你们英国也存在，我在美国曾参加过一个关于行政干预司法的研讨会。西方世界在这点上并非完美无缺，中国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黑暗。至于你说的那部电影，我虽然没看过，但好莱坞的电影你又能信多少呢?照他们的意思，美国这几十年的重大历史，全是阿甘经手。&ot;他的英语字正腔圆，我自愧不如。

我现在非常讨厌这种枯燥无味的讨论。可能以前坚信的东西通通挂上问号，我的观点每天都在改变吧?可以说，我失去立场，站在哪儿都感觉不对劲。

&ot;十二点啦!谁可以借点饭菜票?&ot;我大嚷道。

高仕明对那个戴眼镜的女生说：&ot;周玉，你帮我带他们去吃饭，去老学生食堂，要不汉克又说我们虚伪了。&ot;

省大的老学生食堂破旧不堪，里面人潮如流。汉克兴高采烈，周玉给他刀叉，他非要拿筷子，吃得饭菜飞舞。周玉问我：&ot;你没去过美国?高老师说，你的英语有美国南方的口音。&ot;

&ot;可能是做导游时，对南方的奴隶主宰得比较凶吧!&ot;我正在盘算下一步，该对艳艳使什么手段。

一餐饭后，汉克和几个学生交上朋友，约定一块儿去玩，我乐得扔掉这个包袱。帕蒂塞给我一信封美元，我照收不误。

徐老头这个倔家伙，我拿他没办法。早上一盘棋赢不了我，却越输越不服气，中午吃点面包继续下。我的棋艺终究比他略胜一筹，下午又连赢他五盘，他只逼和我一次。天快黑了，公园围观的人早走光，他死活不让我走。我说：&ot;你不会是想叫我到路灯下面去下吧?&ot;

&ot;路灯下也行!&ot;他非常认真答。我可不干，他又说：&ot;我请你吃饭，到我家去，不赢你一盘我不姓徐。&ot;我不想他改姓，后悔先前没让他一两盘。

徐老头住在城市边缘一片待拆迁的旧街区，这一带，除了徐老头这些老街坊，还住着不少外来民工、暗娼和捡破烂的。当地习惯把这一带叫做&ot;泥街&ot;。徐老头的房子和高仕明家比较，才是真正的贫民窟。如果带汉克来参观，他不兴奋得尖叫才怪，他想象的中国人，就该住这种地方。

第二章全市最大的警察（11）

我来过徐老头家几次，印象最深的是那个老磕我脑门的大门。徐老头的老伴不在家，他请我吃馒头、稀饭加咸鱼。碗筷一扔，接着开战。第一盘他还是输，第二盘打算放他一马，手机响了。

&ot;不是叫你关机吗?少废话，快点说!&ot;徐老头嚷着，极不耐烦地把水烟筒抽得响声大作。

&ot;你好!文先生吗?给你打几次电话都关机。&ot;手机传来英语，是帕蒂。今天棋下疯了，我刚开的机。&ot;今晚我们酒店举办酒会，想邀请你参加，有空吗?&ot;

&ot;遇上白吃白喝我肯定有空。&ot;艳艳去的地方我能不去吗?我骗老头说，有个外宾在机场等我，不走不行。他知道我是导游，垂头丧气放我走，这老头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ot;差点认不出来，你穿西装真帅。&ot;帕蒂把我带进酒店的内部酒会，&ot;艳艳和劳剑到了，我叫汉克陪你。&ot;这不出我所料。

我第一件事是找酒壮胆，酒不仅壮色胆，什么胆都壮。汉克来时，我喝完第二杯香槟，正在拿第三杯。

&ot;文先生，你的漂亮女友好像跟别人在一起。&ot;汉克跟我已无话不说。我答道：&ot;是啊!我正为这件事借酒浇愁。&ot;

艳艳微笑走近，劳剑远远就说：&ot;有文化的民工也在，哈，听艳艳说，你做起外国人的生意了，我就知道你有前途!不错、不错，陪伴一天一百美元，这个价钱，恐怕全市没几个比得上你。&ot;他的口气，像在说一个三陪&ot;小鸭&ot;。

&ot;礼貌一点好吗?拜托!&ot;艳艳提醒，劳剑表情不大自然。我故意挑衅地望他说：&ot;劳兄很懂行情呀，肯定熟悉这方面的业务，是不是经常找&39;小鸭&39;，或者对三陪工作感兴趣，打算退役以后往这方面发展?嗯，劳兄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我相信你出柜的话，一定比打足球还要红!&ot;

&ot;你妈&ot;劳剑勃然大怒，摔酒杯骂脏话，捋袖挥拳向我扑来。我身边的汉克立即将他抱住。与会的人听到响声大作，纷纷投以目光。艳艳远远闪开，我也不例外。

&ot;文革!&ot;有人叫我。咦!又是盘新华，他和一个中年白人站一起，我走了过去。

&ot;介绍一下，这位是酒店的总经理，他的中文名叫洋民。&ot;这个名字够坦率。盘新华又用英语介绍我，&ot;文革，怎么说他呢?你们算同行，他曾经拥有好几家酒店，当然没你的大。现在他放大假，类似那个叫什么了，对，yuppie。&ot;他的英语也不错，我吃惊他对我如此了解，还故意往我脸上贴金。

&ot;啊!中国的yuppie，幸会、幸会!&ot;洋民热情地和我握手，&ot;文先生和那位先生是朋友吗?他是不是对酒不满意?&ot;他指劳剑。

我考虑该如何回答，盘新华已说：&ot;那是我们的足球明星，说来惭愧，这些人有钱了，别的就差了一点。&ot;这话讲到我心里了。洋民笑道：&ot;难怪，难怪，和nba明星一样。&ot;

洋民走后，盘新华说：&ot;你行呀!到哪儿都兴风作浪，不怕人家跟你来真格的?&ot;我说：&ot;我去的地方你都在，怕什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