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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她怎么来了？&rdo;我想起前几日让方掌柜去问她愿不愿意留下的事情，想必是向我摊牌来了，&ldo;你去把她带来吧。&rdo;

云顾言有女子最好的年华。我偶尔见到她，还会小有妒忌。红袖尚且稚嫩，我已是老树，只有云顾言，是二月红杏正俏。她穿了一袭水色的衣裙，式样是最新cháo的。发髻上簪了朵玉兰，清新素雅。

&ldo;请坐吧。&rdo;我抬手。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红袖，我挥手让红袖退下去。

&ldo;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若不愿意留下，我……&rdo;我话还未说完，云顾言已经抱拳道，&ldo;我来不是为此事，而是奉了大行首之命前来。&rdo;

我浑身一个激灵，惶惑地看着她。她娓娓道来，&ldo;顾言乃九州商会八大掌户之一，姑苏，临安，江都，金陵等地，都在我的辖区内。&rdo;

我微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子。九州商会的掌户？小小年纪，一介女流，居然能有这般的能耐？&ldo;你既是此等身份，为何甘心做一个裁fèng？&rdo;

云顾言笑道，&ldo;做自己喜欢之事而已。&rdo;

我被她这一句堵得没了话说。

&ldo;江别鹤的事情，夫人已经知道了。顾言今天要说的一件大事：大运河即将取道姑苏。这就意味着，姑苏城的土地或者商铺的价值，将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上一倍不止。临近的州府，也会有大批货物来到姑苏与运河上流经的商船贸易。&rdo;

我恍然大悟，&ldo;难怪江别鹤要掌控姑苏城中的生意，原来是想通过运河来广开财路。贤王真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身居高位，却还让手下如此敛财。&rdo;

&ldo;不仅仅是这样。&rdo;云顾言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桃花二十五

还不仅仅是这样？

云顾言继续说，&ldo;九州商会有东西南北四大班首，其中以东班首为最尊，西班首次之。现在的西班首已经上了年纪，准备退出商会，他退任前，和贤王共同推举了一个继任班首的人。&rdo;

我觉得一阵寒风吹来，花架上的花朵坠落了不少。风过耳，声愈清明。

&ldo;方重，是吗？&rdo;

云顾言惊讶地看着我，&ldo;夫人……怎么会知晓？&rdo;

&ldo;猜的。&rdo;我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上面涂的蔻丹，红艳如霞。

江别鹤是贤王的管家，背景如此强大，方重却说出言警告过他，可见在贤王那儿，他的地位要比江别鹤高。如果说，贤王对念临风不放心，或者念临风现在要做的事情将对贤王不利，贤王只能找到一个能够与念临风相抗衡的人，安□九州商会。

我抬眼看云顾言，&ldo;方重跟贤王，到底是什么关系？&rdo;

&ldo;如果我手头掌握的情报没错的话，贤王收了方重做义子。&rdo;

我不禁嗤笑了一声，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方重。

&ldo;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让吉祥街的商户撤诉的？&rdo;

云顾言面上有难色，&ldo;我也不知。这是方重和江别鹤私下里的勾当，九州商会虽然耳目众多，也无法面面俱到。吉祥街的事，姑且先放一放，夫人可有考虑即将进行的贡锦选拔？&rdo;

我抬手按了按额头，&ldo;靳陶曾经跟我说过。但是我如今手里只剩下一间绸缎庄，就算有心，却也无力。&rdo;

&ldo;选拔贡锦，着重考虑的是布匹的质量和货源，与实力倒未有多大的关系。夫人不妨一试。&rdo;

我吸了口气，&ldo;贡锦是大买卖，江别鹤和方重肯定会竭力争取。如此一来，难免要与他们站在相对的立场上。我有些为难，也不想牵连你……&rdo;

云顾言洒然一笑，&ldo;夫人不必多虑。顾言在徽州案上，已与方重立场相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再对他抱有幻想。&rdo;她嘴上虽然说得洒脱，可她的眼睛，却不会说谎。制衣也许是她的爱好，然而这么多繁华的城市，她只选择姑苏，其用心可见一斑。

我故意不说破，挑了别的问题来问，&ldo;徽州案到底如何了？&rdo;

&ldo;怎么，大行首从未向夫人提及？&rdo;反倒是她吃惊了，&ldo;曲氏手里的账本，可能是指证幕后黑手的关键。大行首要保曲氏母子，贤王却下了命令，不问因由，就地问斩！&rdo;

我伸手捂住嘴，阵阵心寒。难怪冯子洲会死。

夜里，我又把吉祥街的商户名单重新看了一遍，发现贾富的三家店铺，也在此次的收购名单中。按照贾富此人以往浮夸的作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差也要闹个对薄公堂，何以这次这么安静？

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拿起桌上的金剪子，剪蜡烛的灯芯。鸽子忽然来了。

这次果然换了一只机灵点的，长得也可爱些。我从它脚上取下纸条，上面写着，&ldo;可满意？&rdo;

我回，&ldo;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rdo;

&ldo;不该说的？？？&rdo;他特意画了三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