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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页）

&ldo;一家人？&rdo;

&ldo;爹，您难道忘了，您答应让阮妹做我妻子的。&rdo;陆离急道。

&ldo;我是答应过，只不过……&rdo;陆远清叹了口气。

&ldo;那么爹昔日里与阮伯伯的情谊呢？&rdo;陆离道，&ldo;爹一向清高自守，难道从前仅是趋炎附势吗？如今阮府没落，便要落井下石吗？&rdo;

&ldo;岂会有你说得这般严重？&rdo;陆远清叹道，&ldo;爹何尝不想帮他们？你若是有心娶那阮丫头为妻，为父自然不会阻拦。以后若是结成了亲家，自然会对阮家施以援手，只是再想过从前的日子，怕是难了。&rdo;

&ldo;既是江湖中人，又岂能匡于世俗，在乎那荣华富贵？&rdo;陆离笑道，&ldo;爹，我就知道，您是好人。&rdo;

&ldo;当我告知她我们的婚期时，她没有拒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但是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喜悦。&rdo;陆离道，&ldo;如果那时，我不是那么单纯，不是那么自信，不是那么爱她，或许，我便会察觉到那一场早有暗示的阴谋；或许，我便不会请求父亲下聘；或许，我便不会喝下那一杯毒酒……四月初九，黄道吉日，却成了我灵月山庄的祭日。&rdo;

&ldo;占卜之术，防的是天灾，防不了人祸。&rdo;紫贝道，&ldo;正如天时地利人和，若无人和，纵然天时地利兼具，亦是枉然。&rdo;

陆离垂下眼帘，凝视着酒中暗青色的还生草，十指环绕着青色的草叶，渐渐合拢，握成了拳头。

紫贝若有所思地望着陆离，不经意间，还生草在他的指间冒出新芽，暗青的芽叶缠上他的手指，蓦然间，酒壶迸裂，烈酒喷溅到紫贝的脸上，那还生草在他深厚的内力下灰飞烟灭。

紫贝用袖口掩面，拭去脸上的酒渍，她望着陆离脸上伴着汗水垂落的酒滴，心下黯然，问道：&ldo;你费尽心思，重回封陵，便是为了毁掉它？&rdo;

☆、第八章西行雪山

陆离原本静如死水的心因这刹那的毁灭而风起云涌。他的额上渗出丝丝汗意，顷刻间起身迈出门去。

紫贝听见清风敲打窗子的声音，淡淡的失落之意泛上心头，她驻足于眼前窄小的房间里，无限的迷茫令她不知何去何从。

远方的麦田呈现出一片璀璨的金黄，明耀照人，带给陆离的却并非丰收的喜悦，他毕竟不是平凡的农夫，尽管此刻，他多么希望拥有这平凡的快乐，然这希望，终是奢望。

天色渐暗，陆离依旧独伫于夜风之中，他的目光幽远而空茫，曾以为明明坚定的方向却变得那般不可捉摸，那么他所坚持的又是什么？那么他苟且存活的意义又是什么？

紫贝悄然来到他的身后，但这细微的脚步声依然未能逃过他的耳朵。

&ldo;我打算回雪山去，这一回，是真正地离开。&rdo;陆离道。

&ldo;你还会回来吗？&rdo;

&ldo;会。&rdo;他答得不假思索。

&ldo;既然会回来，又怎么算是真正的离开？&rdo;紫贝道。

&ldo;可到那个时候，你看到的，便不会再是今日的陆离了。&rdo;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贯的冷漠，只是今日，冰冷更甚。

紫贝心底莫名一凉，沉默半晌，她道：&ldo;我要与你同去，我要尽我所能，阻止那一天的来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