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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ldo;为何一直等我？不是让你早些睡么？&rdo;应啸天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笑道。

婉媚主动依偎在他怀中，环抱着他的腰，满足地低语道：&ldo;夫君，我只想亲口告诉你，我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rdo;

&ldo;傻瓜！&rdo;应啸天拥着她，失笑道，&ldo;干嘛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rdo;夫妻‐‐这是一个神圣的字眼，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他不会随便娶妻，若是娶了妻，只要她与自己心心相印，他就与她相守一辈子！可是，当这个小妻子终于悄然走近，他其实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甚至还有过不适应……也许他低估了她，高估了自己！

宁静的暗夜，他们默然相拥，他原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可是，闻着婉媚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他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还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宫中崇文馆陪大皇子、二皇子读书，每天都在等着机会看看母亲。那一日，皇帝正与后妃、重臣、命妇在坤宁宫宴饮，一时兴起，竟将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他都叫了过去，说是要考问功课。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敏君……

那时的她也才十一二岁吧，长得粉雕玉琢。活泼开朗。她坐在姜夫人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进来，一双大眼睛骨溜溜地转着，顾盼生辉。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禁不住瞪大眼，低呼道：&ldo;唉呀，这位哥哥生得好漂亮！&rdo;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他听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听到了。他们同时望向她，心道，真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啊……

很快，因为种种缘故，他决定去北疆从军。离城的那一日，大皇子、二皇子都来为他践行。彼此虚应一场……当时的场面人山人海，耳畔是姑娘们的尖叫，&ldo;应公子，应公子你不要走啊！&rdo;&ldo;应公子。应公子，你还会回来吗？&rdo;那喧闹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让他啼笑皆非。

然后。他看到了她，小小的敏君。她被一个青年高高举起，在人群中用力地挥着手，&ldo;无忌哥哥，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啊！我会一直等你的！&rdo;那稚嫩的呼喊声似笑似哭。

在北疆的几年，有那么几次，他偶尔想起了这一幕，忍不住莞尔一笑。那时候，他身边当然也有女人，可惜不是伪装而成的谍探，便是下属孝敬的歌姬。经历的多了，他的心，渐渐冷了……

二十三岁，回到阔别五年的京城，他已非昔日少年。很多世家女子都向他投以青眼，可是他已经无法动心。满城都在传说姜家的幺小姐等了他五年，他闻之哑然失笑。去康王府的时候，他果然又见到了她，她站在晋阳身边，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淑女，勇敢而羞涩地看着他。可是，顾忌她的身份，他笑而不答……

&ldo;哼，无忌哥哥，你好坏！你明明也喜欢我，却总是不肯娶我，既然这样，那我也死心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rdo;长廊背后，明丽的她微微噘着嘴，作势羞恼，转身就走。

&ldo;唉呀，敏君生气了！啸天，你这个不解风情的，还不快追！&rdo;二皇子笑着，推了他一把。

他迟迟疑疑地追了几步，前方的她回过头来，果然转怒为喜，格格地笑着，一边跑，一边向他招手，&ldo;来呀，来呀，无忌哥哥，快来追我呀！再不追我，我真就走了哦！&rdo;她这样说着，身影居然渐渐模糊起来，他很快就看不见她。

&ldo;敏君，敏君！你在哪？&rdo;他茫然地大声呼喊，却只听到一阵模糊的琴音，再没有别的回应。那奇怪的琴音将他包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就睁眼醒了，这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

&ldo;怎么了，夫君？你是不是梦魇了？&rdo;婉媚也醒了，随他坐起，从枕下掏出一颗夜明珠，在光下温柔而担忧地问着他。

应啸天摇摇头，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心中涌起了很不好的感觉。糟了，是不是敏君她……

&ldo;夫人，我去去就来！&rdo;他匆忙披衣下床，往西厢房跑去。

门被撞开，灯烛燃起，他愕立在房中，事情跟他预料的一样。姜敏君和衣躺在床上，面容安详，身体还温热，口鼻已经没有了呼吸！

&ldo;该死的，ju篱、霍子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rdo;应啸天咬着牙，对身后的两人怒骂道。他怒气冲冲，其实是在生自己的气！

&ldo;大人，属下该死！&rdo;ju篱和霍子恩惶恐地跪倒在地。任谁也想不到，思琴姨娘不过是被禁足而已，为何突然就寻了短见，没声没息地吞了金！

长夜将尽，应啸天一直没有再回房，院子里却不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和低低的惊喊声。婉媚知道出了事，急忙进随身空间找了灵药，外敷内服，待得脚上疼痛稍解，便自行穿衣起身。

&ldo;夫人，夫人！&rdo;两个使女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后却见婉媚端坐在床边，眼神清亮，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ldo;荷衣、银屏，是不是曹妹妹出了什么事？&rdo;她静静地问道。

&ldo;夫人……&rdo;荷衣欲言又止。

还是银屏慡快，吸吸气，沉着道：&ldo;夫人，奴婢听清霜姑姑说，思琴姨娘她，她夜里吞金自尽了！&rdo;饶是她向来大胆，说完这则死讯，也不禁害怕得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