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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河水表面看起来平静，水下倒挺湍急，安涴涴觉得，依照蚕豆的小身板，逆流而上不太容易，她便向往下游游去。

河水冰冷，安涴涴还要耗费法力照亮，游了长长的一段后，依然寻不见蚕豆的影子。

前方朦朦胧胧的，好像匍匐着一个黑点，安涴涴拼尽残余的力气游过去，原来只是一块鹅卵石。

她的心和河水一样，凉冰冰的，又往前游了一段，终于支持不住，浮出水面。

头探出水面的一瞬间，安涴涴听到一声尖叫。

&ldo;哥，我钓上一条大的‐‐&rdo;

河岸边，有个黑影，举着一根竹竿蹦跳。

安涴涴怔了怔，跟着，她嗅到了一丝腥味。

是猛兽身上的，天然的腥味。

她猛地一击水面，跃出河水，落到对岸的地上。那个举着竹竿的影子又开始跳：&ldo;哥，哥，我的鱼跑了‐‐它跳到对面去了!!!&rdo;

安涴涴向后退了一步，她已经认出，在河对岸举着竹竿跳的，是一只小狐狸。

那只小狐狸应该只有两三百岁，还不能完全化形，头顶着支棱着一对尖尖的耳朵，毛蓬蓬的尾巴垂在身后一甩一甩。

这只小狐狸安涴涴并不放在眼里，但是它口中的那个哥……

羽禽对于能捕猎他们的凶兽都有天生的警觉，现在这种警觉就在安涴涴心中翻涌。她的羽毛湿了，不能飞，她果断地回过身，往树丛中跑去。

小狐狸在河对岸吱哩哇啦地叫。安涴涴撞进树丛，几拐八绕，直到那叫声再也听不到了，她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

&ldo;姑娘，夜深露重，为何一个人在林中？&rdo;

安涴涴眼前一晃，一个年轻的男子像凭空冒出来一般，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提着一盏灯笼，穿着一件艳红色的长袍，墨黑的长发风骚地半散在肩上，细长的双目眼角微微上挑，他的唇角也轻轻上扬，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狐狸味。

安涴涴又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假装若无其事地道：&ldo;承蒙公子问询，我家在附近，因夜晚月色清朗，所以出来走走，正要回去。&rdo;

狐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ldo;今夜阴云密布，方才还下了一时的小雨，姑娘居然能看得见月亮，果然风雅。&rdo;

安涴涴干笑两声：&ldo;公子半夜不睡，提着一盏灯笼在荒山中漫步，亦十分风雅。啊，你衣饰如此艳丽，难道是山下镇子里，什么楼什么馆的人，赶着见客？我就不耽误了。&rdo;再退一步，一个闪身，那狐狸欺身上前，又挡住她的去路。

&ldo;姑娘误会了，在下可不是那种不端庄做不正经营生的人，之所以穿了一身大红，只因今天是我的吉日，我穿红才好娶亲。&rdo;

鬼扯吧，因为你的狐狸毛就是这个颜色！安涴涴继续僵硬地笑道：&ldo;娶亲可是人生大事，万不能耽误，公子赶紧走吧！&rdo;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中默念遁咒，遁术的烟雾尚未炸开，狐狸的爪子突然闪电般伸出，安涴涴来不及躲避，手腕被紧紧扣住。

狐狸抓着她，笑得媚眼如丝：&ldo;我的新娘就在眼前，还要走到哪去？&rdo;

安涴涴大惊，想招出兵器，发现竟一丝法力都使不出来。

她用力挣扎，脚下一绊，身后嗖地跳出一个黑影，是方才河对岸那只小狐狸，一对棕黄的耳朵兴奋地竖着，拍手大叫：&ldo;哥，把她拖回窝里！我要吃烤的！腿要归我！&rdo;

安涴涴抬脚狠踹向红毛狐狸，红狐狸闪身避开：&ldo;娘子莫怒，小孩子乱说话，你这样的可人儿，我哪舍得吃？&rdo;

安涴涴趁势想要挣脱，反倒又被他一扯，一头撞进红狐狸的臂弯中，红狐狸的呼吸轻轻喷在她耳边安涴涴全身的羽毛都要恶心掉了，又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耳垂。

&ldo;要吃，也是另一种吃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