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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据说，安禄山是游牧民族突厥人的巫女向神祈祷而生下来的。他为自己是突厥人而感到自豪。他的祖国曾两度被大唐所灭。他拥有18万强大的雇佣军。他具有非凡的气概，而这种气概到一定时候会让骄傲自大的汉族统治者大吃一惊。

杨国忠年轻时饱尝过贫穷和欺侮，目睹了波斯商人和突厥商人炫耀他们金银财宝的情景。他无法克制在这种环境中滋生出的汉人国粹思想，他要把番族从中华大地上赶出去。

如同为这样两个人的对立推波助澜似的，唐王朝社会也处在一个重大的转换时期。

随着大庄园地主的出现和都市的扩大，国内产业繁荣，海外贸易也得到了飞速发展，出现了商业资本家，盐商、铁商、粮商、茶商等大商人的势力开始发挥作用。

国家财政依靠他们就行，或者把盐这样的生活必需品定为国家专卖，于是国家成为一个公司。可以说，杨国忠是社会需要的产物，他的政治生活完全浸泡在特权与贿赂之中。但作为一个公司的总经理，他是有能力的。

&ot;所谓贿赂，就是把政治和商业结合起来后形成的一个方便之词。它比什么都更节省时间。&ot;

一边是国粹主义者杨国忠，他打算运用强有力的财政手段来维持帝国;另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安禄山，他要使汉民族统治产生动乱。另外还有开元之治派的人物朝衡、颜真卿，他们则是设法使杨、安相斗，以实现政治革新。这三股力量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ot;让位倒是个新的想法，很新鲜。&ot;朝衡一边看着颜真卿的信化成灰烬，一边自言自语地说，&ot;你们不那么想吗?&ot;

包佶和储光羲抱着胳膊，沉思着。

&ot;我们是在为什么操劳?是为了唐王朝的健全发展和延续。只有这才是符合天意的。即使是陛下，他也是因先帝睿宗的让位而即位的。那时他年轻，才二十八岁，现在却马上要到七十岁了。大家也都知道，他对政治已经失去了热情，什么都听贵妃的，对宰相也无能为力。对了，靠皇太子，皇太子。&ot;

&ot;皇太子李亨是个英明的人。&ot;

包佶也渐渐领会了朝衡的思路，插嘴说。

储光羲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表情，围着椅子转悠。

朝衡对他说：&ot;我知道你着急，但你还是要冷静下来。你的任务是，在吉温、郑昂已经不在了的情况下，如何让御史台挺过这个难关，也就是表面服从而已。明白吗?就像我装傻一样，你表面服从就是。……哟，已经这么晚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我还有点东西要查查。&ot;

&ot;你是说表面服从。明白了。自己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的到来。&ot;

&ot;这就对了。那就歇息吧。&ot;

二人退下后，朝衡立即打开通向院子的门，一个黑影风一样地飘了进来。

&ot;怎么样?&ot;

&ot;在杨国忠宣阳坊的住宅和宣义坊的别墅都找过了。汝阳王夫人的书信盒放在了杨国忠用于密谈的别墅内的房间里，在一个架子上。那是一间像要塞一样的房子，要偷出来是不可能的。&ot;

&ot;精精儿，你是说连你也没办法吗?&ot;

匍匐在地的精精儿这时抬起了头，从右额到左下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右眼瞎了。

精精儿是弃儿，被收养在张九龄的府上。十岁时，被送到太白山的道人那里修行五年，回来后一直作为密探效力在张九龄身边。张九龄把信鸽留给了颜真卿，把精精儿托付给了朝衡。

精精儿平时住在东市放生池边，以磨镜为生。那时的镜子为青铜制品，时日一长，就生锈、发黑。女人们拿来的镜子先被烧得通红，再放到水里细心地研磨。精精儿是享有盛名的磨镜师。

朝衡向穿戴得像生锈的影子一样黑的精精儿俯下身，吩咐着什么。

恰好此时，汝阳王夫人茉莉也俯着身子在说话。

&ot;至少朝衡傻瓜这句话，请你不要再讲了。那是怪我不好。当时心急，一不注意说漏了嘴。那时你刚到我家。所以你不要再讲这句话了，我会教给你其他的。&ot;

第二部分第53节：九、被盗的信（8）

&ot;朝衡傻瓜!&ot;

&ot;哦，真是劣性不改!不光是声音同宦官一模一样，连性格也别扭乖张。就这样吧，我把你从笼子里放出来，你站到我肩上。你给我记住一句话，好吗?&ot;

说完，茉莉把鹦鹉从笼子里放出来，让它站到了自己肩上。

&ot;好了吗?倭国美丽，国人长寿……&ot;

前几天的一个深夜，朝衡突然来访。二人商量好装傻的对策后，朝衡久违地留宿在了这里。朝衡在她耳边就像基督教徒祷告似的，喃喃自语道：

&ot;这是一首日本的诗歌：倭国美丽，国人长寿……&ot;

不知道朝衡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来。如果从鹦鹉嘴中听到这首诗歌的话，不知他会有多高兴。茉莉就像抓住了这种高兴似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在宽大的红木床上，摆放着好几套华丽的晚会礼服，既有与裤子合穿的波斯风格的服装，也有胸口开得很低的扬州风格的服装。每件礼服上都点缀着数不清的金银、美玉、玛瑙、翡翠等饰品。

茉莉已经有12年没有出席过元宵节的宫廷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