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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宇文述、杨约对看一眼，怎敢不应：&ldo;臣遵旨。&rdo;

杨广又分派杨玄感：&ldo;朕命你去东莱郡催造海船，三百艘战舰务于年底完工。如若有误，定斩不赦。&rdo;

&ldo;臣遵旨。&rdo;杨玄感心中暗自盘算，迅速作出反应，&ldo;为报陛下不斩之恩，臣即刻启程，保证如期造出渡海战船。&rdo;

杨广面露微笑，表示赞许：&ldo;如此最好。&rdo;

杨玄感说走便走，只带少许随从，乘快马星夜兼程赶到东莱郡。水军总管来护儿闻报出迎：&ldo;钦差杨大人，请到衙内叙话。&rdo;

杨玄感并不动步，而是询问：&ldo;来将军，敢问海船造出了几多？&rdo;

&ldo;两百艘业已交工，另一百艘也已开始破料。&rdo;来护儿伸手向衙内相让，&ldo;杨大人，请。&rdo;

&ldo;来将军，下官意欲即去船坞巡视，还请引路前往。&rdo;杨玄感不肯入内。

来护儿规劝：&ldo;杨大人远路奔波，甚是辛苦，且天色近晚，容末将为大人接风洗尘。巡视船厂，明日不迟。&rdo;

&ldo;将军此言差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万岁命下官督造海船，足见信任，我怎敢稍有懈怠。&rdo;杨玄感态度坚决，&ldo;我还是先去船厂方为正理。&rdo;

来护儿不好再执拗，只得引路。此刻，一轮红日渐次贴近水面，万条虹彩把东洋大海点染得色彩斑斓。船工们在料峭的海风中，光着脊梁，打着赤脚，在木垛上进晚餐。那黑乎乎的粗劣饭菜，比猪狗食还要逊色几分，但是船工们却都在狼吞虎咽，显然是这样的饭菜也难以果腹。

杨玄感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来护儿已觉不妙：&ldo;杨大人，何处不妥？还望明教。&rdo;

&ldo;来将军，下官万万没有想到，船厂竟是这般冷冷清清，听不到锛凿斧锯声，如此造船，何时才能完工？&rdo;

&ldo;大人息怒。&rdo;来护儿小心翼翼地回答，&ldo;正值晚餐，饭后他们还要再干一个时辰，直到天色黑定，才许他等收工。&rdo;

&ldo;哼！&rdo;杨玄感鼻孔中重重响了一声，&ldo;不能再如此拖拖拉拉，自今日始，船工一律昼夜不停赶工，一昼夜内只许上岸休息一个时辰，而且是轮流替换。夜间挑灯劳作，如敢有违，就地处斩。&rdo;

这回是来护儿的眉头皱起来：&ldo;大人，船工整日泡在水中，只恐难以忍受。&rdo;

&ldo;受不了也得受！&rdo;杨玄感声色俱厉，&ldo;万岁在本官临行前明令，海船不能如期完工，有误军机，就要将你我斩首。来将军，为船工说情，真要误了出征，你担待得起吗？&rdo;

&ldo;末将不敢。&rdo;来护儿完全被镇住了，&ldo;在下遵命就是。&rdo;

千百盏灯笼，把船厂照得通亮。数千船工，大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在紧张地赶造海船。杨玄感下令业已十天，工匠们早已是疲惫不堪。监工的军士，手持皮鞭往来巡视，谁敢稍有停歇，纷飞的鞭雨便会立刻落到身上。海面上，十几只小船在昼夜不停地巡逻，布下了严密的监视网，一条鱼也休想游出。中午时分，烈日当头，晒得人头晕眼花。午餐的时候到了，船工们也只能站在海水中，三口两口囫囵吞枣地把饭食咽下，不能稍事休息，又得双手不停地大干。怨气在人们心中积郁，怨言四起：

&ldo;这简直不拿咱们当人哪，就是牛马也得让卸套啊！&rdo;

&ldo;看起来杨广真是个昏君。&rdo;

……

来护儿正陪杨玄感巡视造船工地，听到这些议论，不无忧虑地说：&ldo;大人，船工怨声载道，这样下去只恐生变哪！&rdo;

&ldo;他们还敢造反不成？&rdo;

&ldo;咳！众怒难犯，若他们一起捣乱，岂不有误工期。&rdo;

&ldo;哼！&rdo;杨玄感鼻孔中又重重响了一声，吩咐随行卫士，&ldo;随便抓两个船工上岸。&rdo;

两名船工莫明其妙地被带到岸上，干活的人们都停手注目观望。杨玄感嘴角挂着冷笑：&ldo;你们听着，万岁限期交船，如不连夜赶造，势必有误军机，那么到时包括本钦差在内，我们都要掉脑袋。休怪本官无情，对于口出怨言有意怠工者，立斩不赦，杀！&rdo;

一声令下，两个民工头颅滚落在地，一腔热血喷出丈许。

有个船工气愤不过，怒吼一声：&ldo;杨玄感，你不能无故杀人！&rdo;

&ldo;把他请出来。&rdo;杨玄感脸色阴沉。

卫士不由分说，将那船工抓上岸来。杨玄感眼也不眨：&ldo;斩！&rdo;

又是手起刀落，船工尸横岸边。

&ldo;哪个还有话说？&rdo;杨玄感怒视着所有船工，&ldo;活够的尽管站出来！&rdo;

船工们默默无言，在淫威下都成了哑巴。

有一只水军的巡逻小船疾速驶向岸边，来护儿见状迎过去问：&ldo;何事如此急切？&rdo;

水军回答：&ldo;启禀大将军，有一船工潜水逃跑被擒，请令定夺。&rdo;

&ldo;咳，你们哪！&rdo;来护儿小声说，&ldo;教训几句送回去干活就是了。&rdo;

杨玄感已然听见：&ldo;把潜水者押上来。&rdo;

意欲潜逃的船工，是个二十多岁的壮汉，站在杨玄感面前毫无惧色：&ldo;杨玄感，尔父子使奸弄权，助昏君杨广篡夺皇位。而今又置百姓死活于不顾，穷兵黩武，终究会天怒人怨，你们和杨广一同灭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