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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真实的噩梦（第2页）

“你说的就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妈妈说，“虽然你也猜对了一些内容。但其实仔细分析发现就知道并不是你说的这么回事，首先你判断我是昨天刚来的——这是对的——因为你可能看到了客厅的拉杆箱，里面的东西我还没来及的拿出来，说不定正好有一张火车票掉了出来。所以你知道我是昨天来的。至于你说的团圆饭，你光看厨房里一大堆没来得及洗的碗和剩菜就能明白了。平时可没人烧这么多东西。至于装修地下室，可能是你偷听到我们在谈论如何装修地下室。”妈妈不知道是对我说还是对保安说。

“还有一点，”妈妈补充道，“我想再次声明，这个小男孩，你叫人不要乱叫，谁是你的妈妈？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另有所图，但到处乱认亲戚对你没好处。”

“这样，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去一下保安室，查下这栋楼的监控，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打着白色领带的保安说。

要查监控？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监控能证明我不是进来偷东西的吗？简直荒唐！或者说监控能证明我的确是妈妈的儿子？这世界到底怎么了！我不知所措地跟在保安和妈妈后面向一个能够证明我不是“小偷”的地方走去。

监控室里，一群看上去很专业的人正在调取监控。一块块屏幕在我眼前晃悠。展示着每一处地方正在发生的事情。但我却觉得眼花缭乱，正如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查昨天晚上的？等等，好像没有昨天晚上的监控记录。”一位工作人员说道。

“什么？没有？你再核对一下？”戴着白领带的保安说。

“昨天晚上的录像带损坏了，不过我还可以帮你查其它时间的监控记录。”

最后，他们几乎把一个月的监控记录都放出来了。唯一缺少我和妈妈走进小区和那天晚上我和舅舅一起出门逛商场的监控。

“够了，你们在搞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现在我家里，而你们居然对此丝毫没有解释，也没有任何办法。那要你们物业干什么？现在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可以随便进小区大门。还不如干脆把小区大门这个‘摆设’拆了，你们也可以走人了。反正有你们跟没你们一个样，还可以省一笔物业费。”外婆生气地说道。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看多半是你进门的时候把钥匙插在你家的门上，忘记拔回来了。别人钥匙一转不就进来了？有很多老人都是这样，明明是自己记性差忘记拔钥匙。还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外婆一听到这话，差点跟他们打了起来。最后还是一个看上去经验丰富的物业人员赶紧把讨论责任问题的事情岔开，问了我一个关键问题：“这位小朋友，你说你认识她们。那么请问她们分别叫什么名字？”

我一开始觉得这个问题简单的可笑，不就是问名字吗？拿这个来考我？就算我记性再差，也不至于记不住妈妈的名字。我本想脱口而出妈妈的名字，但正准备张嘴，又闭回去了。妈妈的名字叫......叫......叫什么来着？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不记得妈妈的名字了？我又开始想外婆的名字。但结果也一无所获。到最后，我几乎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妈妈和外婆到底叫什么名字。我看见一旁的保安目光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最后不得不回答道：“她们叫什么名字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她们是我的妈妈和外婆。”

“如果她们真是你妈妈和外婆的话，难道你连名字都说不出来吗？”物业人员这样问我。

“我......我也不知道。但除了她们的名字以外，我记得许多事情。”我惶恐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想不起妈妈和外婆的名字了。但这并不能说明我跟她们就变成了陌生人了。仅仅因为我记不起妈妈的名字，就说我从此就不再是我妈妈的儿子了。这太残忍，也太不公平了！

“别跟他废话了。我看他多半是弄不灵清，脑子有点毛病的人。我们会把他赶出去的。你们可以回去了。如果发现家里少了什么东西的话，直接叫警察就行了。他逃不掉的。”打着白色领带的保安说。

我看到妈妈和外婆都没说话，这表明她们默认了保安所说的话。我看见她们想把我驱赶出家门的企图。我不知道她们中了什么邪，但我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看到妈妈这个样子让我真的很难过。她为什么不和我大吵一架呢？这样也好歹能让我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可没有，妈妈根本不会为此事动任何感情了。因为她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想起，就在前天晚上，我和妈妈吵了一架。因为我没去按时接妹妹回家，害得她一个人自己走了回来。后面她得知我是因为被误会得了“自闭症”才没有按时去到托管班接妹妹回家的时候，她还对我道歉了。说她刚才这样做只是因为担心，担心她的孩子们。即使是在她最生气的时候，也是为了我们——她最重视的人而生气。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能感受到她对我们的那份关心和爱。

而现在的妈妈，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一张白纸，上面一片空白，既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担心也没有期望。过往的一切都仿佛随着记忆的消逝被抹去了。整个世界对我来说仿佛也只是一张白纸，我找不到任何东西。

但事情不会是这样的！我还记得，就在前天晚上，在我和她发完脾气后，她还非常诚恳地向我道歉（虽然主要都是我的错）。最后，当我悄悄地走进房间，抱着歉意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妹妹的时候。妈妈走进来对我说，我一直都做的很不错，帮爸爸妈妈做了不少的事情。她还说相信妹妹一定也认为我是个称职、负责任的好哥哥。

就在昨天，妈妈还在我脚受伤的时候帮我冰敷，虽然她说的话没有显示出她的关心，但我从她为我做的事情体会到了远比言语重要的关心。我回想起临走前，妈妈还向家人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才放心的拉上我来到这里。

怎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妈妈好像忘记了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会不会是因为劳累过度而导致短时间的记忆丧失？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这样想只是为了安慰自己。因为外婆也失忆了。

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因为这个保安的蛊惑从而失去一个深爱着她的孩子。我不能离开她。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为她做呢。

于是，我直接走过去，不顾一切地只是伸开双臂抱住了我的妈妈。我看到旁人诧异的眼神，我才不在乎。他们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他们还愚蠢的认为我是一个半夜潜入别人家里的小偷，一个让他们的工作岌岌可危的小偷而已。我不在乎别人，因为她是我的妈妈，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即使当她自己也忘记了。

当我拥抱妈妈时，她也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几秒后，才用力挣脱开了我。

“我是楠楠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满含泪水向妈妈说了这句话。不过大家都因为震惊而沉默住了，没有人回答我说的这句话。

也许是看到保安看到我这令人意外的举动，让他们愣住了。过了一会后，白领带保安才向我宣布他的决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