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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你说那些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你撒谎。&rdo;杨说。

布拉德皱起眉，他不喜欢被人说自己不讲诚信。

&ldo;这是里面最健壮的一个，所以我才把他带回来折腾。李鹭说得对，那些疯子在使用出超常力量之后不久，就会像拔出土地的萝卜一样完全蔫下去。很快就被多维贡当地武装干掉了。至于这个，是硕果仅存的。&rdo;

但是可以看见，他如今的状况也不好，涕泪交流着，嘴角流出大片的唾沫，含混凄惨的嘶叫。由于长期的嘶嚎，那嗓音已经弱得几乎听不到，即使他努力地想要以这种行为来减轻痛苦。

&ldo;有时候心脏会停止跳动一两分钟，我不知道他能够支撑多久。我回来已经半个月，脚上的伤都好了，他的症状还毫无减轻。&rdo;

李鹭说：&ldo;不会减轻，直到他死。他的脑神经已经坏了。这样吧，我取一些血样回去，至于这个人，你看着怎么处理都好。&rdo;

回去的路上，李鹭沉稳地开车，杨坐在副驾驶座上小心翼翼地偷看她的神色。

过了将近十五分钟李鹭还是一言不发，杨终于是忍受不了沉闷。苦闷得两只手都抓扯起自己的头发。

旁边突然响起李鹭的嗤笑。

&ldo;笑什么笑！&rdo;杨郁闷地说。

&ldo;我笑你的动作像猩猩，还是欲求不满的那种大猩猩。&rdo;

&ldo;哇啊啊！你这没良心的，我这是在担心你啊！&rdo;

&ldo;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rdo;

杨停下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沉闷。五年前的李鹭，症状只有重没有轻。就连z也说，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他断定那是一种没有办法戒除的毒瘾。helldrop‐‐地狱之泉。尝过它的味道的人，都会忘了俗世的欢乐，只有再一次接触到它的圣迹，才能有活着的快感，否则只能生不如死。

&ldo;z说你本来应该是死了的。&rdo;

&ldo;是啊。&rdo;李鹭感慨良深地说，&ldo;但是没死成。&rdo;

&ldo;还说就算你活着，也不可能戒除原始试验药剂的毒瘾。脑神经一旦受到那种药液的毒害，就再也离不开它。&rdo;

&ldo;……&rdo;

&ldo;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觉得很庆幸。幸好z不是万能的，嗯，非人类也有判断出错的时候。&rdo;

李鹭沉默了将近两分钟。这段时间里，杨心情放松地躺在座椅上，比起在布拉德别墅里的那种压抑，有个好好活着的李鹭陪在身边，现在感觉是好多了。

&ldo;其实……&rdo;李鹭犹豫地开了口。

&ldo;其实什么？&rdo;

&ldo;z说的也没错，请不要对我们的情报来源丧失信心。&rdo;

杨放下垫在颈后的手，坐起身看她。李鹭专注地看路，双手紧紧地握在方向盘上，神态一点也不寻常。

&ldo;你说的是什么意思？&rdo;杨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ldo;原始试验药剂的药性比改进药剂要纯正很多，本来是致死型的药物。即使侥幸没死，按照理论来说，毒瘾也会很强烈。‐‐到现在我还无时无刻不感受到药剂对我的吸引力，就算在制作毒品戒除替代剂的时候，下意识也想自己制作出纯正的原始试验液体。&rdo;

【奇斯是原始人】

&ldo;你！&rdo;

&ldo;你不必担心，&rdo;李鹭长长地吐了一口气，&ldo;吸引力再大，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我憎恨和白兰度有关的一切，那是我活下来的唯一动力。&rdo;

杨听完这段平铺直叙的话，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裤子，甚至没感觉到已经揪伤了自己的腿。

他见过那种痛苦，虽然没有切身体会过，可是他知道那是一种多么绝望的痛，没有尽头，不知道何时结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更令人窒息的巨浪打来。简直就像是置身于完全的黑暗之中，到了最后，已经辨识不出自己的神智与黑暗之间的界限。仿佛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比湮灭还要凄惨的伤残。

李鹭对于白兰度的憎恨让她支撑过了长达整整一年的毒瘾戒除期，让她存活到现在。那是一种不知道应当如何形容的强烈意志。憎恨本身居然超越了求生的本能。

他不知当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只觉得这样的人生太悲哀了，令旁观者也感到绝望的一种悲哀。

&ldo;李，你还是找个能照顾你的人吧。就这么一个人呆在那诊所里面，什么时候出事了都不知道。&rdo;

车窗外的梧桐树飞退，车子里却听不到一丝风声。

&ldo;你是在说笑吧，像我这种人…只能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下去……&rdo;李鹭说到这里，再没说下去。

杨闭上了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奇斯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陪护，他百无聊赖地正在看一本介绍各国名枪的杂志。经过这几日的折腾，他的合伙人史克尔也醒了。再过一会儿，史克尔的妻子索非亚就要过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