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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蒋长史道：&ldo;几位夫人还有她们身边的下人都瞧见你与胡王妃说了几句话，胡王妃就脸色大变地走了，你又如何解释？&rdo;

顾青当然不能把实情抖搂出来，只得道：&ldo;胡王妃身子本就不好，我只与胡王妃闲谈了几句她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我怕出什么事，忙劝她回去了，这难道也有错吗？&rdo;

蒋长史缓缓道：&ldo;可是老王妃并不是这么说的，难道她还能冤枉你不成？&rdo;

胡王妃现在还晕着呢，当然不能出来指证顾青，蒋长史这般说不过是诈一诈顾青，顾巡抚眼里发急，她脸色微变，心念急转，目光飞快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咬死了道：&ldo;我不知胡王妃说了什么，若跟我所言有出入的，还请让我和王妃说个分明。&rdo;

沈蓉缓缓地出了口气，顾青别的不说，智商是绝对够的，蒋长史先定了她的一桩罪责，又故意说胡王妃醒来诈她，为的就是让她心态炸裂之下说出真相，没想到顾青竟然生生扛住了，她要是个混官场的男子，想必也是一棘手人物。

只有传播流言这一桩，能整治顾家和顾青不假，但很难凭这个伤其筋骨。

蒋长史神色分毫未变：&ldo;老王妃重病未愈，不能见你。&rdo;

燕绥淡然道：&ldo;先把顾姑娘关入地牢，等老王妃彻底病愈再做定夺。&rdo;实在不行就只能上刑了，不过这也是下下策，传出去一星半点声誉都得大损。

现在得等胡王妃醒来发声，第二天罪名才能坐实，若胡王妃有个好歹，只能用旁的手段了。

被关在庄子里顾青尚还能忍，关入地牢可就是真的暗无天日，顾青吓得泪珠滚滚而落，转向燕绥膝行了几步，想要扯他的衣裳下摆：&ldo;王爷开恩，您是英明卓绝之人，怎能任由人如此攀咬我？当初您受伤不愈，我亲自在厨下看着，给您熬了好几天的汤药，身上手腕都烫红了，我怎会做对您不利之事？&rdo;

顾巡抚也在一边帮腔道：&ldo;是啊，小女当时年幼，对您的照料却是万般尽心的。&rdo;

燕绥没打算和她掰扯这些旧账，还是一边的代言人蒋长史开了口，嗤笑一声：&ldo;顾姑娘为什么不说这些年王爷对你们家何等照拂？当初顾巡抚是几品官员，如今又是几品？还有令尊令兄，若不是王爷，令尊和令兄早就死过好几回了，这些姑娘怎么不说说？&rdo;

顾青是救过燕绥不假，但燕绥把该还的恩情也加倍还了，顾家偏偏贪心不足，又瞄上了烨王妃之位，估摸着还指望燕绥以身相许。

顾巡抚和顾青都被噎了回去，燕绥已经抬步走了，沈蓉突然觉得顾青和自己的际遇有些相似，两人都救了同一人，命运却截然相反。

她思考了会儿哲理，忍不住最后看了顾青一眼，她忽然哑着声音啜泣：&ldo;是我的不是，我这些年贪心不足了，才招了王爷的厌弃，可您如果半点不念当初的情分，怎么还会留着昔年的物件？！&rdo;

此时燕绥已经走远，这话明着是问燕绥，其实是说给沈蓉听的，她脸色微微一沉，冷冷看了眼被拖下去的顾青，带着侍婢转身走了。

沈蓉本来告诫自己别把那矬人的话放在心上，但回到屋里冷不丁瞄到燕绥装小时候旧物的箱子，心里又上下浮了起来，连喝了几口茶水平复心绪，目光总忍不住落在那小箱子上。这几日关于顾青和燕绥的流言最凶的时候，她还听说过两人幼年时互赠过信物呢，当时把她给气的…

老实说她确实对这事儿挺介意的…但要拉着燕绥追问是不是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燕绥见她神色不对，不由问道：&ldo;怎么了？&rdo;

多少夫妻的问题都是由缺乏沟通引起的，沈蓉斟酌再三，还是把方才顾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ldo;你…还留着当年的东西？&rdo;

燕绥想到顾青那个作妖劲，先是厌烦地蹙了蹙眉，又低头思索了会儿才想起来，主动道：&ldo;是当年的物件，不过不是顾青的，你不要听她挑拨。&rdo;

沈蓉茫然地看着他，他就把那只小箱子拿了过来，轻轻拨开铜锁打开，她探瞧了眼，就见里面杂七杂八放了好些零碎物件，不过大都是坏的，有个破了个洞的皮球，开了线的草鞋，脱丝的手帕等一大堆东西，最边角的是一块磨损的玉佩，整个玉佩就剩下小半块，上面的络子还脱落了大半。

她奇道：&ldo;这些都是什么？&rdo;

燕绥道：&ldo;都是我小时候玩过的东西。&rdo;他修长手指轻轻捏住那小半块玉佩：&ldo;这就是顾青说的那件。&rdo;

沈蓉不解道：&ldo;这是什么？&rdo;

燕绥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ldo;我上回就没跟你说，小时候我被群狼追赶咬伤的那回，救我的是顾青不假，但是救我性命的却不是她。&rdo;

沈蓉疑惑，他顿了下才道：&ldo;我当时被金环蛇咬伤，神智有些不清明了，倒在路边动弹不得，这时恰好有夫妻俩带着女儿来道观进香，他们女儿无聊偷跑出来，恰好看见了我，于是用药草帮我敷好了伤口，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要不然等顾青过来我早就没命了。&rdo;

他道：&ldo;她大概是怕遇到坏人，帮我简单处理完就走了，我下意识地想伸手拽她，无意中拽掉她腰间的玉佩，恰好磕在石头上，就摔成这样了。&rdo;

沈蓉听说不是顾青，松了口气又有点泛酸：&ldo;你这艳福当真不浅呐，左一个小姑娘右一个顾姑娘的。&rdo;

燕绥挑了挑眉：&ldo;这也算艳福？&rdo;顾青那样的哪个男人娶了才要命啊。

沈蓉一想也是，往他手里的玉佩上瞄了几眼，猛然间感觉有些怪怪的，从他手里接过来细看，突然手腕一抖，大叫了声：&ldo;我勒个擦！！！&rdo;

她真的不是故意爆粗口的，但是发现实在是太惊人了。

燕绥做了个牙酸的表情以示嫌弃，又问道：&ldo;怎么了？&rdo;

沈蓉暂时没功夫回答，跳下椅子找来了纸笔，根据玉佩上剩下的不到二分之一的花纹，补全了整个纹样，把宣纸给燕绥看：&ldo;玉佩的整个纹样是不是这样的？&rdo;

燕绥就是记忆里再超群，时隔多年还只是惊鸿一瞥，也记不大清楚了，蹙眉瞧了几眼，又闭眼思索了会儿，这才点头道：&ldo;应当是，我见她身上的其他配饰似乎也用了这个纹样。&rdo;

沈蓉吞了口口水：&ldo;这是…我沈家的家里先祖传下来的纹样。&rdo;

燕绥表情比她还惊愕：&ldo;所以那小女孩是…&rdo;他蹙着眉，表示不知是惊是喜：&ldo;我记得你说过，你小时候岳父在蜀地边缘的县城任过职？大概是多少年前&rdo;

&ldo;约莫就是八。九年前，十年也有可能，我记不大清楚了。&rdo;沈蓉艰难地点了点头：&ldo;估计是吧…这个纹样只有嫡系嫡子女才能用的，我们家这一辈的嫡出女儿就只有我一个…&rdo;

她说完又苦恼地皱起眉；&ldo;可我真的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啊。&rdo;

她费力地掰着手指头数：&ldo;我就急着我小时候跟着我娘救过挺多乞丐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