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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这地方太差了！&rdo;凯茨叫了起来。

&ldo;感觉就像是别人的宠物一样。&rdo;瓦莱丽接着道。

&ldo;你说什么？&rdo;

&ldo;这个地方，就像别人养的宠物一样。它很可爱，把玩够了还可以还给人家。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可没有想像的那么好：失业率高，工资低，各种服务设施也不健全……不过，光是看看风景倒还不错。&rdo;

&ldo;那就太惨了。&rdo;凯茨说。

&ldo;对现实主义者来说，的确是有点惨。&rdo;他说。

他们驶过一排红色的公用电话亭，只见前面是个屋檐低矮的酒吧，门口挂着块黄绿相间的大招牌&ldo;醉鬼&rdo;。&ldo;太好了！&rdo;瓦莱丽一眼看见了这个招牌，车拐进停车场。

周五傍晚，停车场里也是高朋满座。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车停在了一辆黑色富豪车和一辆白色卡车之间。还没下车，就听屋里一片嗡嗡的说话声，叮叮当当的碰杯声，赌场里间还传来吆喝声。

&ldo;太棒了！&rdo;凯茨叫了起来。瓦莱丽看着她兴奋的样子，朝她做了个鬼脸。

酒吧里人头攒动，黑漆漆的矮桌上放满了啤酒瓶和玻璃杯。靠墙的四周，人们三三两两围着吧台坐着。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屋子，吧台后的侍者一个个心力交瘁，脸色苍白。屋子的一角飘过来一股甜丝丝的烟草味儿，有个人正在那边讲笑话，周围至少有10个人围着听故事的结局。这个人留一头式样难看的棕黄色头发，长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蓝眼睛，红脸蛋鼓鼓的。故事总算收场了，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一名&ldo;听众&rdo;的肩。&ldo;嘿，乔治老兄！&rdo;有人喊道，&ldo;又在吹牛吧！&rdo;

&ldo;吹牛我自己知道。&rdo;乔治回答。

瓦莱丽凑到凯茨耳边问要什么饮料，她要了杯干白。他的气息热热地吹在耳边，快乐在凯茨的心里荡漾开来。瓦莱丽很快消失在一片桌椅之间。

一对夫妇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凯茨很快占据了那两个座位。说实话，坐了一整天，她倒很想站一会儿。过了不久，瓦莱丽回来了。他两手端着饮料，腋下夹着菜单，看上去像个招待。看凯茨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有点茫然。凯茨突然觉得他简直像个小男孩一样。她朝他挥了挥手，瓦莱丽的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ldo;我想，你可能饿极了。&rdo;瓦莱丽说着，用手拍着写在塑料板上的菜单，&ldo;反正我是饿了。&rdo;

菜单上的字显然是用老式打字机打的，整张单子看上去乱糟糟的。在不该空格的地方有许多空格；所有的&ldo;e&rdo;都漏打了；所有的&ldo;r&rdo;字母都比别的字母高出一头。凯茨点了一份鸡和薯条，瓦莱而要了份食虫虾。

女招待在人丛中来回穿梭，动作很麻利，胸前的牌子上写着她叫&ldo;安妮&rdo;。她不是那种羞答答的小女孩，已经三十好几了。看起来，她活得很开心。

&ldo;请稍等五分钟，小姐！&rdo;她说着，往桌上放了张&ldo;17&rdo;的牌子。吧台那边传来一阵阵哄笑声，乔治还在讲笑话。&ldo;知道那个讲笑话的家伙是谁吗？&rdo;瓦莱丽凑近了问。

&ldo;那是乔治吧……嗯，好像很有性格。&rdo;

她呷了口酒，那是一种廉价酒，凉凉的，不过还说得过去。瓦莱丽把酒和可乐掺在一起，据说这种饮料喝多了，不知不觉就会大醉。凯茨尝了尝，觉得味道就像咳嗽药水一样。

瓦莱丽说自己喝得高兴是常有的事，不过倒是难得喝得酩酊大醉。&ldo;除了失恋的时候。&rdo;他变得一本正经起来，&ldo;那种时候，我会关了灯听着埃尔顿&iddot;约翰的爱情歌曲，来个一醉方休。&rdo;

&ldo;你可不像那种借酒浇愁的人。&rdo;她说。

&ldo;那是你还不了解我。&rdo;他不客气地说，&ldo;没准哪一天，我会听着埃尔顿的《蓝眼睛》自杀，而且会发现沙发上还有个空酒瓶。&rdo;

&ldo;我想像不出自己会那么低落。&rdo;她有些伤感。

&ldo;低什么？是说沙发吗？&rdo;

&ldo;是情绪低落，竟会到想自杀的程度。&rdo;

&ldo;那有什么，&rdo;他幽幽地道，&ldo;也许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rdo;

安妮端着托盘过来了，叫着：&ldo;17号！谁是17号？&rdo;瓦莱丽朝她挥了挥手。她动作麻利地取下盘子：&ldo;一份食虫虾，一份鸡，一张账单，谢谢！&rdo;一转过身，她又忙着招呼下一桌：&ldo;18号？&rdo;她手上平平稳稳地托着盘子，看上去毫不费力的样子。

&ldo;看上去不错。&rdo;瓦莱丽说。

&ldo;是吃的，还是要招待？&rdo;

&ldo;当然是吃的。我喜欢瘦瘦的女孩子。&rdo;

&ldo;哦，是吗？&rdo;

&ldo;千真万确。那种运动型的女孩子最吸引我，我……&rdo;

话没说完，他突然停下不说了。凯茨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ldo;她叫凯茜。我们是中学同学，却相互不喜欢。上大学时，我们又到了一块儿。我们各自和别人约会，有时互相谈自己的恋爱经历。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深爱的人竟是对方。&rdo;他的一只手攥成了拳头：&ldo;凯茜的曲棍球打得不错，她甚至还可能会代表英国参加比赛。可是她不想那么做。我们俩在一块儿是那么幸福，从来没什么争执。她25岁那年，我们决定结婚。那时我的事业刚有点儿起色，她怀孕了，正在写一本烹饪方面的书。&rdo;瓦莱丽放松了攥紧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