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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你买西瓜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rdo;

&ldo;当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呀?根本就没注意。&rdo;

吕国豪插嘴问道：&ldo;程园长，你为什么要带着祥儿去买西瓜?&rdo;

&ldo;这……&rdo;

套子问道：&ldo;你经常带小朋友逛街吗?&rdo;

&ldo;竹林宾馆就在幼儿园旁边，所以我就带祥儿一起出来买个西瓜。他特别乖，我很喜欢他，所以带他一起出去买水果。&rdo;

听到园长夸儿子乖，吕国豪的眼泪又哗哗地流，喃喃地叫着：&ldo;祥儿祥儿，你在哪儿呀?你在哪儿呀?&rdo;

程艳也跟着哭了起来：&ldo;祥儿爸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呀。&rdo;

吕国豪掏出手机递给套子，说道：&ldo;你看，这是昨天晚上他唱歌的时候我录下来的，他很高兴，说今天要去唱歌了。&rdo;

视频里，祥儿虎头虎脑喜笑颜开，口齿虽然稚嫩，唱得却是声情并茂，每句歌词还都配合着舞蹈的手势‐‐&ldo;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rdo;

听着儿子稚气未脱的歌声，吕国豪双手抱头拼命揪头发，低沉地吼道：&ldo;祥儿，祥儿，爸爸爱你，爸爸爱你，你快回来，你快回来!&rdo;

套子早已眼泪盈眶，就连没当爹的猛子也是眼睛红红的，他干咳一声说道：&ldo;吕先生，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儿子找到。&rdo;

套子将手机还给吕国豪，说道：&ldo;程园长，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吗?&rdo;

&ldo;啊，去哪儿?&rdo;

&ldo;去竹林宾馆，跟我们确认一下，顺便再在附近找找。&rdo;

&ldo;哦，好，好。&rdo;

起风了，很小，树叶在灯影下轻微地摇摆，猛子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看了看天，说道：&ldo;看来真要下雨了。&rdo;

套子车开得很快，祥儿的歌声一直萦绕在心头，仿佛丢了孩子的就是他自己。

猛子若有所思地问道：&ldo;程园长，你今天下午都去哪儿了?&rdo;

&ldo;没去哪儿啊!我就一直在竹林宾馆附近找孩子。&rdo;

&ldo;喂，套子，竹林宾馆附近有工地吗?&rdo;

&ldo;工地，什么工地?好像没有工地吧!&rdo;

&ldo;哦。&rdo;猛子点点头。

&ldo;问这干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

套子了解猛子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地问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来。他想到什么了呢?套子开始回忆，回忆每一个细节，然后恍然大悟，说道：&ldo;好好好，我被你打败了。&rdo;

两个警察一问一答就像黑话，听得程艳心惊肉跳，吕国豪则无神地看着窗外，路灯杆子将一道道阴影投进车里，投到他的脸上，仿佛整部车被装进了一台巨大的扫描仪里，那是上帝的扫描仪，如果上帝认为他是善良的，就会把儿子还给他吧?手机响了，是老婆打来的，老婆的声音已经哑了，拖着鼻音带着哭腔：&ldo;老公老公，你在哪儿?我们的祥儿在哪儿呀?&rdo;

&ldo;我跟警察在一起，很快就到竹林宾馆了，你等我，别着急，警察同志说了，肯定会帮我们找到儿子的。&rdo;

一句话，重千斤!猛子和套子觉得肩上的担子突然之间无比沉重，套子禁不住又踩了一脚油门。

吕国豪的老婆痴痴呆呆地坐在竹林宾馆门口的水泥地上，披头散发眼睛充血，就像一个疯婆子，周围七七八八或站或坐着几十号人，他们都是吕国豪的亲戚朋友。他们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结果一无所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哀戚，都有惋惜，但毕竟跟吕氏夫妇的悲伤不可同日而语。在很多人看来，惋惜愤慨之余，此事也仅仅成了一桩谈资。

见到警察来了，众人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请求警察一定要帮忙找到孩子。吕国豪的老婆扑进了老公的怀里，哭得浑身颤抖跟个泪人似的，她喃喃地叫着：&ldo;我多么希望他是被绑架了呀，不管出多少钱，我都要把儿子赎回来，我们把房子卖了吧!对，对，把房子卖了!走，咱卖房子去!&rdo;说完就要拉着老公的手走。

吕国豪的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滚滚而下，他紧紧地抱着老婆，劝慰道：&ldo;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找到祥儿的。&rdo;

程艳吞吞吐吐地说道：&ldo;祥儿妈妈，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rdo;

吕国豪的老婆抬起一双血红的眼，恶狠狠地盯着程艳，毫无征兆地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高叫道：&ldo;要是我家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了你的命!&rdo;

猛子一见这架势，立即上前拉开了吕国豪的老婆，程艳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等她咳完了，套子说道：&ldo;程园长，你给我们指一下，你是在哪儿买西瓜的?&rdo;

&ldo;就在那边。&rdo;程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向前指着。

套子四面八方环顾一圈，说道：&ldo;这就容易了，你看，那边有摄像头。&rdo;

猛子顺着手指的方向仰头看去，一粒豆大的雨点落进了眼里，这狗日的老天爷，终于下雨了。他大声说道：&ldo;下雨了，你们都是吕国豪的朋友吧?辛苦大家了，都快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了。&rdo;

&ldo;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上点心啊。&rdo;人群中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