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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第1页）

&ldo;你不都懂吗？&rdo;

&ldo;懂又怎样？&rdo;顾生玉蹙起眉峰，&ldo;我为此甚至连李阀都不回，就是不想卷入这无意义的内耗之中。&rdo;

鲁妙子迅速回忆起前些日子顾生玉绘出的突厥对中原的地形图，略微一哂。

&ldo;也是，男儿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逐鹿天下的枭雄人物却不见得是百姓心底的明君。台面上这些人没有一个将万民放在眼里，也难怪你看不上。&rdo;

顾生玉吹了几声洞箫，呜呜咽咽的声响听的人心头发紧，倍感凄凉。

&ldo;侠之大义者为国为民，这是我曾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话，当年不明所以，如今感触尤深……&rdo;

在看过百姓亡哭江边，隋朝征服高丽失败后众民惨况，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忍。

&ldo;魔门为的是传扬他们的理念，真将百姓放在心上也不会有什么&lso;斩俗缘&rso;，为了资质好的弟子灭人全家，怨不得被中原武林斥为邪魔歪道。而四大门阀，我看好的也就李阀。&rdo;

顾生玉难得出口坦言天下大势，鲁妙子自然听的目不转睛。

&ldo;独孤阀与大隋牵连太深，就算征伐天下也不是百姓眼中的好人选。宇文阀同样，根植隋朝朝廷，这些年不见他们干什么，搜刮民脂民膏，顺从暴君鞭笞百姓倒是他们的好手段……&rdo;他语速略快的说完这么一大段话，脸上已经有动怒的倾向。

顾生玉道：&ldo;毕玄我就不用说了，突厥虎狼之师尽皆以他为首。我就算是能打杀毕玄，但隋朝军队能阻拦的了突厥铁骑的脚步吗？在种族面前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一点儿也不想体会束手无策的无力感。&rdo;

鲁妙子听到这里，忙出声提醒语气越发激动的顾生玉。

&ldo;不是还有宋阀吗？宋阀是纯粹的汉人血脉，势力强大，另有天刀宋缺坐镇，当是好人选……&rdo;

顾生玉：&ldo;为了个女人退避岭南的宋阀？&rdo;

鲁妙子顿时哑口无言。

这话实在太犀利，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他也是个为了女人自暴自弃的货。

顾生玉忍不住低低叹道：&ldo;并非我看不起女人，更甚至我欣赏刚强有理想的女子，但我看不上的是能被轻易动摇意志的&lso;男人&rso;。&rdo;

&ldo;如今世道是以&ldo;男&rdo;为主的大势构筑成的规则，本身就具备比女子更多的先天优势。结果有如此优势的男子不思进取，反倒轻易被女子影响，撼动手中基业，恕我实在无言评价。&rdo;

鲁妙子忙道：&ldo;等等！你这也是偏激了吧！&rdo;由于两人经常进入论道模式，对此他反应也快的说道：&ldo;你这么说，难道不是也在轻视女性吗？&rdo;

顾生玉冷静道：&ldo;我的理念是男女平等，认为女子也该有和男人平等相处的姿态，不然世人再怎么给她们优待也只是把她们圈养，反之我对男子应是苛刻的。&rdo;

鲁妙子皱眉：&ldo;何解？&rdo;

顾生玉没怎么思考便道：&ldo;若一个人使出全部潜力可以爬上三丈大树，却因为各种原因只能爬到两丈，那我会理解他，人生总有意外，有些意外造成的损失是没办法避免的。&rdo;

鲁妙子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不信奉人定胜天的天真理念，他更相信付出得不到相等的回报，有些时候失去的会比得到的还多这回事。

也就是说，比起抱有还能挽回的想法，他更乐于认定命运是残酷的。

谁让&ldo;人命&rdo;的消逝，是再怎么坚持也骗不了自己的真实。

想起逝去的妻子，鲁妙子面露苦涩。

把玩手里的洞箫，顾生玉在鲁妙子眉宇间的忧愁上一扫而过，声线略微压低，带出几分砂石般的质感。

&ldo;但是原本有那样的能力却懈留原地的男人，只因为得到一个女人的相助爬到本可以独自到达的高度，居然会从此将那个女人奉为人生意志，我就没办法理解了。&rdo;

顾生玉蹙起眉心的部位，&ldo;这何尝不是一种软弱呢？还是说只能接受双方联手创造出由三丈爬到五丈的奇迹，是我自己的偏颇？&rdo;

鲁妙子安静的听着顾生玉说到最后已然是自言自语的发言。

人性这种东西最难评价，按理来说人类的潜力一直都藏在身体的每一处，而诱发出潜力的则是人类的感情。

但感情又非常奇怪，若是软弱了，恐怕连原本的十分力量都使不出来，仅仅能用出三分劲儿。但要是坚强了，爆发出十倍百倍的力量也并不稀奇。

顾生玉所说的何尝不是人性本身的&ldo;惰性&rdo;，批判的也是那些依赖于&ldo;女子&rdo;才能堂堂正正处事的男人呢？

鲁妙子原本也是这样&ldo;男性&rdo;的一员，但现在……他似乎也变成了不同的类型。

&ldo;男性依赖女性并不是错误。&rdo;

他也是如此，人和人之间互相依赖并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