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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ldo;拜托，我和大熊住在一起耶！你要让他天天都看到我们甜甜蜜蜜的样子吗？那样很残忍的耶！&rdo;妮妮说。

&ldo;我不管，上个月没领到薪水就算了，现在还要倒贴养他！你也知道我口袋里半毛钱都没有，自己都要饿死了，哪还顾得到他。要是他也跟我一起饿死怎么办？&rdo;未繁吃饱了，筷子和碗都放了下来。抹了抹嘴，无意接下这个重担。

&ldo;我给你。&rdo;妮妮摸著胸口，心疼地说：&ldo;你帮我看著他，每个月我照常发薪水给你。&rdo;

&ldo;真的假的！&rdo;未繁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什么。&ld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凯了，我怎么都不知道？&rdo;

&ldo;其实……其实……&rdo;妮妮本来不想说的，不过事到如今，不让未繁瞭解也不行了。他按著胸口，缓缓地透露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ldo;你还记得你国中时候，爸爸跟妈妈突然说要去埃及考古，然后一考人就没再回来的事情吧！&rdo;

&ldo;记得！&rdo;想起那两个抛弃儿子的家伙，未繁一肚子火就冒了上来。

他爸和他妈是历史系教授，对考古学非常有兴趣。某一年他跟妮妮一个国一一个国三，才一丁点大而已，他爸妈就要他们自己照顾自己，跟著搭飞机去埃及去挖木乃伊，从此再也不见人影。

这件事未繁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和妮妮被迫开始独立。妮妮靠著自己年轻又漂亮，跑去人妖店打工赚钱，没有一技之长的他，则在家里做手工艺穿珠珠、剪蕾丝花帮忙贴补家用。

煮饭扫地洗衣服这些女人家会做的事情，也是在那时候妮妮强迫他学会的。

就这样两个人努力靠自己读完大学，但是说有多悲惨就有多悲惨。

&ldo;那个时候，因为生活真的很困苦，我学校的功课又重，打工又赚不了什么钱，所以没办法之下……我跟阿乐借了……借了五十万……&rdo;妮妮尴尬地笑著，看著他弟弟。

&ldo;五十万？&rdo;未繁整个人缩到椅子上。&ldo;你什么时候借的我怎么都不知道？&rdo;

&ldo;高二升高三那年。&rdo;妮妮很不好意思地说：

&ldo;那时候你上私立高中，我要考大学，两个人生活费和学费加一加，一学期的金额真的非常可观。我本来只想跟他借十万应一下急，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拿了五十万出来。&rdo;

&ldo;那关我什么事！你借的钱你就去还啊！他还是住你这里算了，五十万你慢慢还给他！&rdo;未繁起身要走，却又被妮妮拉了回来。

&ldo;说什么啊，五十万你也有用到耶！&rdo;妮妮噘起了嘴。

&ldo;你后来没还钱给邵乐吗？&rdo;

&ldo;当然有，&rdo;妮妮说：&ldo;但是你也知道阿乐那种性格，借出去的钱就当泼出去的水，我几次要还，他根本就不收。&rdo;

未繁抓了抓额头，心情都烦起来了。

&ldo;所以啦，人家对我们这么好，难道你就不能小小牺牲一下，回报人家吗？&rdo;妮妮嗲声地对未繁说著。

&ldo;什么小小牺牲，对我而言是很大的牺牲好吗？更何况他是你同学又不是我同学……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他……&rdo;未繁嘴里念个不停。一想到得把邵乐带回去一起住，他就一个头两个大、两个头四个大、四个头又成等比级数无限大下去。

&ldo;好啦好啦，就这么决定了！&rdo;妮妮笑著说：&ldo;你先把阿乐带回你那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到我这里来拿钱。至于你的薪水，本来阿乐给你七万二，但是我比较穷一些，看在咱俩是姊弟的份上，就给个情义价两万一好了。&rdo;

&ldo;什么，还直接打三折！&rdo;未繁从椅子上跳起来。

&ldo;乖，姊姊比较没钱啊，你忍耐一下，当作帮姊姊一个忙嘛！&rdo;妮妮朝未繁撒娇道。

&ldo;你就是吃定我……&rdo;未繁无力。

&ldo;乖嘛！&rdo;妮妮说。

其实事情至此，未繁也觉得自己对邵乐有一些责任，如果他那天听到陆琪的阴谋后没有跑回家而是立刻去医院通知邵乐，说不定还有挽回的机会。但是偏偏他回家，还昏睡到隔天傍晚，才让邵乐现在什么都没了。

觉得有所亏欠而低头与妮妮达成协议之后，邵乐所在的那个小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摔东西的响声。

妮妮吓了一跳。

&ldo;我去看看！&rdo;未繁往那间房间走去，敲了敲门。

&ldo;邵先生，我进来啰！&rdo;未繁对邵乐的称呼，又回到拿人薪水当管家时候的语气。

他进入房间后反手立刻将房门关上，只见妮妮的无线电话让人扔在地上，电池盖被摔了开来，里头的电池也散落到地上。

不用问，看情形也晓得他找不到陆琪，更没办法立刻解决眼前发生的事。

&ldo;你现在决定要怎么做了吗，邵先生？&rdo;未繁问了句。

邵乐不答话。他目前毫无头绪，找不到能够帮到他的人。

他开始厌恶自己这些年来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去的行为，自以为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里不听不看，就能放任自己一直到老到死，都不用理会外界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