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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暗流（第1页）

望着那灿如烈阳般的身影，世人皆跪伏在地上，不断祈祷着。

“崇君大人，神族与魔族害我族久矣，还请救此界于水火之中啊！”

“无论您是魏都王大人，还是崇君大人，在数月之前，若非您开仓放粮，我们一家老小就恐怕都坚持不到现在了。在这数月里，我们每天都在祷告您的归来啊！”

“我们曾经都不知有魔族来犯，原来是崇君大人在庇护着我等。在日食之祭上，听信了那神族老贼的谗言，当真是罪过......诶，悔不当初啊！”

恭迎也罢，悔恨也罢，这些言语李信皆不在意。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轮回的他，对于人世间的认知要更加深邃。既然被李清道赋予了神明的象征，同时接过了光明神的传承，倒不如就此接过此身份，真正成为人界的唯一的守护神，崇君！

随着人们的祷告，金色的信仰念力再次从旷阔的人界涌起，宛若萤火般朝着李信身上聚集，将其衬得更像是人们心目中的神明化身。从这些念力中，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种对于人界的依恋，以及对外族的憎恨。

在这数月中，曾经信仰神族的人们都痛恨自己的无知，几乎都成为了崇君虔诚的信徒。他们在崇君殿内打理事务，每日近乎祷告五个时辰之久，只为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孽。此时的信徒们身披白袍，泪流满面，欣慰地看着再度归来的神明。

“天地吾心，日月重光！”

虽然李清道已经告知民众们崇君轮回于三界，但还是化神之后更符合人们心中的神明形象。不知为何，被这些信仰念力灌注着，李信的心也变得更加沉静，眼神更加澄澈，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物能令他的内心再起波澜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奇妙的感觉继续加剧。李信反倒闭上眼睛，仔细体悟。自洪荒以来，人族便备受欺凌，甚至连本族的历史都被篡改，这是何等大辱？在外族的入侵之下，人族更是苦不堪言，就连界域都被侵蚀。

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守护人界的决心，尽管境界不抵魔神等，但假以时日，他有自信突破至皇级，引领人族重夺沦陷为魔土的界域！便随着这种要守护人界的情感臻至顶峰，李信眼眸已经完全化为金色，身上散发神辉，宛若真正的神明！

在信仰念力的洗礼之下，他终于明悟了守护的含义，并将这种情绪加以实质化，达到了与堕魔时的疯狂杀意迥然不同的另一种极端念境，圣念！何为圣？圣出则四海安，圣明则天下济，此为圣！

无量神光从李信身上迸发而出，将天幕上幽黑色的破妄雷都染成了琉璃金色。随着他持剑斜斩而下，遍布人界的云层迅速朝着皇城方向聚集，霎时间凝成一口巨大无比的涡眼。

李信则处于涡眼之中，一只手托着万世以来沉积的诸多因果，一只手执剑，仿若在回复苍生的祷告般，声音在人界悠悠传开：“照彻苦难的世间！”

再次持剑斩落，神光与信仰念力凝结为一道长短莫辨的金色剑气，把那遮蔽着太阳的云层涡眼瞬间斩断。太阳复出，整个人界都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被斩灭的云层化为暖洋洋的雨滴，滋润着满是疮痍的人界。

沐浴在太阳雨之下，那些从战场上重伤而归的老兵们都涕泗横流。他们能感受到雨滴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这是崇君对他们的照拂。不光如此，曾经与外族死战过的人们也都感应到了类似的情感。

李信震声道：“即日起，我便代光明神照临此界！”

此言一出，跪伏在地上的人们先是一阵讶异，而后又是突如其来的狂喜。原来......那传说中的光明神竟然真的存在！崇君岂有戏言？只是，不知何种缘由，光明神不再，而是将守护的使命交予崇君。恐怕此中秘辛，也只有崇君知晓了吧。

这般行事，阿道应该不会怪罪于我吧？李信暗暗揣度。见世人反应显著，他也便松了口气。维持崇君是的身份，让他都感到了沉重的压力。随着神光收拢，李信再度恢复人族模样，御剑飞向皇宫方向。

......

“阿信，他真的回来了吗？”李清道泪流满面，眼泪打湿了厚厚的公文。数月以来，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经常梦到日食之祭时李信陨落时的清醒，半夜惊醒，盗汗不断。在李信诛神时，他还曾怀疑过，为此更是感到良心不安。

望着那朝着自己的方向划过的金色流光，李清道心跳急促不已。

“轰——”就在他的期待之下，皇宫内铺陈上千年的古董玉石台阶被金色流光撞得稀烂，就连平整的地面都被撞出一口大坑。李清道顿时一阵后怕，倘若自己没有侧身闪开，恐怕自己和这台阶的下场一样吧？

“咳咳！”烟尘散开后，李信狼狈地从大坑中跃出，尴尬道：“怕有人察觉到我的动向，御剑之时就催动了通神剑诀，速度过快了些，没有把持得住。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又没有受什么伤，真是的。”

“哪有用神文秘法赶路的啊！这也太奢侈了吧？”李清道翻了个白眼，本想好好和李信煽情一番，看到他这番灰头土脸的模样，没有笑出来就不错了！他走上前去，有些不好意思道：“阿信，那天......对不起，我没有相信你......”

“说这些做什么？这些都是小事，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李信假意一拳打在李清道的胸口，笑道：“若非你编造出这个荒唐的故事，恐怕我还真的无法复生了。从这里来看，我倒是得好好感谢你呢。”

“感谢就算了，这皇位本来也是你的，如今你作为崇君，也算是名副其实了。”李清道摇头道：“不过，你方才可真的和我想象中的神明相近了啊！那种威势，号令天象的能力，都让我有些怀疑你究竟是不是阿信了。”

“究竟是不是，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来。”李信撇了撇嘴，继续道：“此番归来，其实有更重要的事情。其一，是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找到不知流落何处的帝族。他们对人界有功，倘若任由其自生自灭，怕不是寒了其余附属种族的心。”

“其二，黄泉族有操控人心的能力，魔族必然在人族安插有奸细。日食之祭后，神族与人族势如水火，奸细一定会将这份情报告知魔族。虽然魔族眼下并未侵入人界，恐怕这也只是表象而已。没有神族的表面支持，对于魔族而言便是最好的机会。”

“这个你放心，帝族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下落的。”李清道望着人界边域的方向，低沉道：“你说之事，我也有考虑过。在数月间，我也提防着魔族入侵，凡是间隙便会操练军士们，做好迎击魔族的准备。只是，父皇不在，我心里也没底气。”

李信皱眉道：“陛下？他去往何处了？”

闻言，李清道攥紧了拳头，眼角泪花闪烁，低沉道：“自日食之祭后，他便消失无踪了。据随他一道的墨子谦和霍以轩两位王级所言，好似......他循着那位魔尊的足迹远去。也不知父皇现在可还好......”

魔尊？帝符？为何人皇要追其踪迹，难道是要将其斩杀吗？想起司命也被其截获，李信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帝符。他宽慰道：“陛下功参造化，王级之内少有敌手，只要不出人界，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也罢，父皇一定自有打算。也许我们插足，反而会坏了他的盘算。”李清道用衣袖擦去泪，勉强一笑，在李信的身上摸来摸去，感慨道：“这躯体强度简直让人汗颜啊！夺皇百炼时，我们之间的差距还不算大，如今怕是除却阿曜外，所有同辈都被你甩在身后了。”

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摸，李信顿时感到格外别扭，急忙朝后一退，嫌弃道：“想夸就直说，别动手动脚的！小心阿离看到揍你哦。”

一听到公孙离这类八卦之事，李清道倒是来了兴致，凑近几步，打趣道：“那你说说，和阿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不会还是牵手吧？还是说......要像第一次的时候，随便编点谎话骗我呢？”

“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想到公孙离那可爱的模样，李信的嘴角不经意间便勾了起来。他轻笑道：“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