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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我没做什么！&rdo;风月寻梦一贯平静，波澜不惊地道：&ldo;我只是带她去了盘古山，让她亲眼见到那里的山民，究竟是怎样在艰难中求生存！&rdo;

仙子潭不过是个幌子，风月寻梦真正想带她看的，是那些活在贫瘠地带、为生存卑微又顽强活着的人！

&ldo;愚蠢！&rdo;慕容夕冷哼一声，睫毛抖动一下，毫不留情道：&ldo;她的眼中只有剑、也唯有剑，别人生死与她何干？！&rdo;

风月寻梦笑了，露出雪白贝齿，继续说道：&ldo;所以我在进山之后，偷偷给她服了忘忧，让她忘记自己的一切！&rdo;

一株忘忧糙，能忘前生事。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再无高贵的睿氏，只余一份空白记忆。她看山间农妇亦然，山间农妇看她亦然，都是站在对等的地位，再无身份贵贱的差别。

居然给人下药，慕容夕怒道：&ldo;你……&rdo;

&ldo;你勿需担心，忘忧糙只是暂时失忆，一个月后记忆自动恢复，但有这一个月就足够了！&rdo;风月寻梦笑容温柔，解释道：&ldo;不懂性命珍贵才会轻言牺牲，太在意别人眼光才会苛求完美，你的母亲一生都活在自我苛责之中，其实她也只是一名可怜人……&rdo;

这对母子之间的心结，化解开母亲那一方，现在就剩儿子这边了！风月寻梦在不经意间，聊天似的劝慰慕容夕，希望他能够放下旧怨。

&ldo;住口，谁要你多管闲事？！&rdo;慕容夕逼近一步，盯着风月寻梦，眼中燃烧怒火，大声质问道：&ldo;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以为……&rdo;

愤怒的慕容夕忽然收口，捏紧拳头胸膛起伏，努力控制失态的情绪。尽管他一再隐藏，风月寻梦仍从那双怒炙的双眼里，看到沉积累世的苦楚和仇怨。

&ldo;你这是……&rdo;风月寻梦凝视对方，幽幽道：&ldo;何苦？&rdo;

一声窥破端倪的何苦，是知晓眼前人所受之苦，却也因此更让眼前人受苦！

慕容夕心似万剐，一片片鲜血淋漓；独孤傲用残暴践踏，眼前人用温情凌虐；同样是强加己身，同样是不堪忍受，同样是痛彻心扉。

慕容夕霍然转身，背对着风月寻梦，一字一顿道：&ldo;别再让我见到你！&rdo;

说完，扬长而去，果断决绝！

有风月寻梦的凌霄山，慕容夕不会踏入半步；但不表示有慕容夕的江南水寨，风月寻梦就不能前去巡视。

第二年中秋，在慕容夕拎着一坛酒筏上独饮时，风月寻梦带着那把名为&lso;惜&rso;的剑飘然而至。

那一夜，天上明月映水，水中明月映天，天上水上双月同辉，踏湖而来的风月寻梦更是一身蔚然袍袂飘仙，让早就饮得醉意朦胧的慕容夕，一时间分不清眼前人是梦是真。

&ldo;令堂要我把这口剑给你，她为这口剑取名为惜……&rdo;

剑，仍是当初那把断剑，却因找到珍贵鎏金，再加上睿氏的精湛铸术，断剑再次铸合为一！

剑是好剑，拿在风月寻梦手里，剑锋逼人的寒意，让慕容夕酒醒三分。

只是，剑身上，带着金波纹路，不如当初那般皎洁，似一块有瑕疵的美玉，本该就此化烟而去，却因为不舍而强留，所以才取名为惜！

惜，是该丢，又没丢的负担！

慕容夕定定看着，继而莫名冷笑，尔后拿起这把剑，抽出剑看了一眼，又还给风月寻梦淡淡道：&ldo;可惜，我已有剑……&rdo;

水中的月再美，也只是别人的影，而慕容夕已经死了，在剑断的那一日！

眼前活着的人，只不过是一具叫慕容夕的尸体，曾经拿着娑婆泪杀戮四方，靠攀附着独孤傲而苟存人间。

风月寻梦闻言笑道：&ldo;这有什么好为难？我看过你的剑路，应该会使双手剑。惜剑存悯当为生剑，泪剑斩孽当为死剑，惜为泪而留情，泪为惜而斩情，双剑并用除暴安良！&rdo;

慕容夕转过身去，没人看到他此刻表情，只听他低沉的声音道：&ldo;慕容夕就是慕容夕，不做别人的影，也使不惯双手剑！&rdo;

&ldo;恩，同样都是名锋，一口就比较沉，更别说是双锋，双剑并用确实不易！&rdo;风月寻梦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说得别有深意，停顿片刻又道：&ldo;但慕容夕就是慕容夕，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也做不到……&rdo;

猝不及防，慕容夕转身，从唠叨的人手里，抽走宝剑抛掷湖心深处。

哗啦一声，水波涟漪，月影破碎。

须臾，慕容夕准备离开，却听风月寻梦在身后道：&ldo;这不是英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