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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穆严在王府外院替他们收拾了两间屋子，顾纹看见李章病骨支离的样子，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她其实早就知道了李章的事，不想李章为自己担忧才每次都假装不知道。她这个儿子太懂事，四、五岁就知道护着娘亲，她怕自己护不住，才硬要他学会委曲求全，结果还是护不住……

顾纹忍声吞泣，见李章将将醒来，连忙起身洗脸补妆，待李章睁眼时，正看见娘亲温蔼地笑着，满脸慈爱。他惊疑在梦中，不敢信地闭眼再睁开，顾纹已经绞来温热的手巾，替他擦起脸来。

&ldo;娘……&rdo;李章的声音哑哑地哽住。想娘。又怕见娘。满心的委屈没法对娘说，连眼泪都不敢流。

顾纹借着擦手低头掩去眼角的泪，笑着对李章说：&ldo;王爷说你病了，想娘，就让娘过来照顾你几天。娘还不知道，原来我的章儿已经是男子汉了，能护卫王爷了……&rdo;她到底再忍不住，摸着李章瘦得尖尖的脸颊落下泪来。

李章急忙握住娘亲的手，说：&ldo;只是受了点寒，不妨事的。靳大人医术好，很快就能起来了。&rdo;

正说着，靳白带着何青过来，进门后对着顾纹深深一揖。顾纹连忙起身回礼。

李章轻声介绍道：&ldo;娘，这位就是靳大人。&rdo;

顾纹闻言再次深深福了一礼。

靳白再回礼，然后噗哧笑道：&ldo;姨太太请坐罢，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礼来礼去吧？&rdo;

顾纹不好意思地笑道：&ldo;妾身多谢大人医治之德，无以为报，只能多福几福了。&rdo;

靳白笑着看向李章，见他暗沉了数日的脸色果然开朗了许多，满意地点头：&ldo;果然心病需用心药。姨太太您才是李公子的良医啊！&rdo;

顾纹不明白，侧身去看李章。李章垂着眼帘细声道：&ldo;过年……，想娘了。&rdo;

短短几个字，含了多少痛和委屈，只有李章自己才知道。靳白亦是暗叹。只有顾纹不明就里，不好意思地对靳白说：&ldo;这孩子从小娇弱，让大人见笑了。&rdo;

靳白正色道：&ldo;姨太太过谦了。李公子虽见文弱，心志却坚，非是寻常人可比的。&rdo;

顾纹的眼睛亮了起来，顿时一扫哀戚的柔弱之态，显出几分英慡来，看得靳白暗暗称妙，才知道李章内里的骄傲和英气，原来自有出处。

顾纹又对靳白福了一礼，敛眉相托道：&ldo;李章性子过于倔强，妾身深知过刚易折，奈何本性如此，不是说改就真能改的。王府不比小家，更容不得任性恣意，妾身斗胆，还请大人能多提点一二，妾身感激不尽！&rdo;

靳白闻言亦正色回礼，却笑说李章虽倔，却自有福缘，让顾纹不必太牵挂，日后自能看到李章出人头地的一天。

顾纹至此真正放下心来。

第11章无路可退

李章自从见到娘亲，伤病就一日日地好了起来。他见娘亲已然知道自己在王府的真相，虽觉得愧疚，却不再惶恐，母子闲谈时像往日一样把在侍卫营的事一一说来，只是不说挨打受刑的事，也绝口不提司马逸。

顾纹在李府听多了辱骂李章的话，心中虽是难过，却并不因此而嫌弃。他们在李府尚且难以自保，又怎能抵挡天家的风雨！她原指望李章能像在李府一样在王府里好好活着就好，谁料想竟然还有能出头的一天，也就由不得对未曾谋面的三王爷起了好奇之心。

她细听李章说话，怎么听也听不出情意相合的意思，怕李章又倔强惹事，不禁小心探问道：&ldo;章儿，王爷是个怎样的人？&rdo;

李章似乎被难住了，隔了好一会，才说：&ldo;……王爷就是王爷。&rdo;

顾纹听出话里的冷淡，自觉猜对了，更加忧心。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在李府，李章是为了自己这个多病的娘，才放下了倔强和自尊，若只为了他自己，怕是被打死了都不肯低头。

她越想越担忧，小心翼翼地劝道：&ldo;娘知道，送你来王府委屈你了，你父亲……也是不得已吧……娘没有看不起。娘的章儿从小小儿时候就是男子汉了，娘一直都知道。&rdo;她的声音哽住了，李章更是咬紧了唇。她伸手拉过儿子的手，慢慢揉捏着，继续说：&ldo;娘只有你。你好，娘才会好，你高兴了，娘才会笑。所以，不管多么难，章儿啊，你都要，为了娘好好活着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