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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ldo;怎么了，阿羽？你为何不说话？是不是你舍不得这里？&rdo;隽遥见燕惜羽缄而不语，心中不免慌乱了起来，&ldo;阿羽，你不要告诉我，你舍不得的是伯赏闻玗和连庭秋？&rdo;

燕惜羽没料到隽遥竟会把这件事挑明了来说，吃惊之余还有了一丝的尴尬，那样的感觉仿佛是自己被人指责对感情不忠一般，让燕惜羽不觉有些有口难辩。

而他的这种无奈却让隽遥错以为自己猜中了对方的心思，顿时隽遥眸中的光亮黯淡了几分，整个人也显得颓废了些：&ldo;我承认，他们对你的感情未必会比我的少。可是阿羽，即便如此，我也求你，求你不要接受他们。他们拥有整个山庄，如果他们愿意，他们还可以拥有整个江湖，甚至珉国的半壁江山。可我，除了你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娘她已经走了，如果你也离我而去，我该如何再支撑着过完这了无生趣的日子？&rdo;

望着听着这些悲凉凄苦的话语，燕惜羽的心头划过了一丝的酸涩。隽遥在乎自己他早就清楚，但燕惜羽却没料到一个如此清雅脱俗之人竟为他患得患失，愁肠百结，沉沦至此！

于是燕惜羽轻声叹了口气，道：&ldo;遥，你别胡思乱想。我从没说过要接受别人。我的心太小，容不下太多的人。所以，今生今世，有你足矣！你若不放心的话，那我们和庄主他们打声招呼，尽快离开山庄，好吗？&rdo;

&ldo;此话当真？&rdo;闻得燕惜羽充满爱意的回应，隽遥激动得不能言语。他一下子坐起身来，紧紧握住了燕惜羽的手背，解颜而笑地追问道。

燕惜羽被他的悚抃所感染，脸上不由露出了轻淡的欢颜：&ldo;嗯，其实我也更喜欢清幽的环境。远离尘嚣，不被世俗所打搅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既然你也喜欢，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吧。&rdo;

&ldo;好，好，当然好！&rdo;隽遥高兴之余仍没忘记替燕惜羽盖好被子。刚才他一起身将原本盖得密不透风的棉被也掀了开来，所以此刻隽遥连忙又躺了回来，并仔细地拽好了被角。

&ldo;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和他们去辞行！&rdo;隽遥的眸中波光流动，煞是动人。

&ldo;明天？这么快？&rdo;燕惜羽没想到隽遥会如此心急，&ldo;遥，我还有事和陈爷爷商量，不如我们再等几天。&rdo;

&ldo;这样！那好吧，等你们商量完了，我们就出发。快睡吧，否则天都快亮了。&rdo;说着隽遥抬手发出一道劲风，打灭了桌上的烛火，然后搂着燕惜羽心满意足地坠入了梦乡。

也不知是不是有隽遥陪伴在侧的缘故，燕惜羽方才的失眠竟无药自愈，在阖上双眼后没多久他也真正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燕惜羽和隽遥刚梳洗完毕，连庭秋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ldo;涧水阁&rdo;。他的脸色不似平常，苍白中有着一丝不和谐的红晕，目光深沉又内敛，不复一贯的淡定之气，让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燕惜羽从没见过这样的连庭秋，对方太过犀利的眼神让他突生胆怯，似乎内心所有秘密都已经被人看穿。

&ldo;师祖走了！&rdo;连庭秋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惜羽，不肯放过他脸上丝毫的变化。

闻言燕惜羽惊诧不已：&ldo;什么，陈爷爷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这我不清楚。今早下人来报，说是他房内空无一人，连行礼都消失了，桌上放着一封信，是给你的。&rdo;说着连庭秋从怀中拿出了一封薄薄的信封递给了燕惜羽。

燕惜羽接过一看，信封的正面上的确写着&ldo;小羽毛亲启&rdo;几个大字，封口上还有火漆，应该是还没有人打开过。于是燕惜羽轻松地笑了笑道：&ldo;陈爷爷行事真是出人意表，庭秋谢谢你！&rdo;说话见，燕惜羽将那封信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连庭秋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对着隽遥淡淡地说道：&ldo;隽遥，我有些话要问惜羽，是关于我师祖的，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rdo;

隽遥虽也觉得今天的连庭秋有些异常，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问题的内容就很有可能会牵扯到门派的秘密，自己一个外人不方便聆听。所以隽遥看了眼燕惜羽，道：&ldo;我去让人准备早饭，你们慢慢聊！&rdo;

等到隽遥离开了之后，连庭秋用怪异的语气问道：&ldo;怎么，师祖留给你的信，你不着急看吗？或许上面写了些很重要的事情，亦或是你很想知道的。&rdo;

&ldo;庭秋，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说话如此阴阳怪气的？&rdo;燕惜羽觉得似乎陈睿平的离去对连庭秋的打击很大。

&ldo;惜羽，我让你现在就看信！否则，你一定会后悔。&rdo;

连庭秋霸道的言辞让燕惜羽啧啧称奇，如此霸道的行为若是换成伯赏闻玗的话，燕惜羽倒也能接受，只是现在在他对面站着的是以温文儒雅著称的连庭秋，这不得不让燕惜羽怀疑他是不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

见燕惜羽听见了自己的警告后仍是纹丝不动，连庭秋竟然突然出手将点上了燕惜羽的穴道，然后从他的怀里取出了那封信来。也不顾燕惜羽的眼中的惊惶和反对，私自打开了那封信。紧接着连庭秋清冽的声音便在屋中响起。

&ldo;小羽毛，你也知道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就先行一步。我把你需要的丹药给你留下，你一定记得要按时服用，否则后果如何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放心，我一定会在你毒发之前找到&lso;蛇涎果&rso;，彻底将你治好。所以你无论如何也要撑到那个时候。切记切记！&rdo;

连庭秋的声音随着他看到的内容而变得空洞，他似乎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信纸许久，然后才吃惊地看着燕惜羽，问道：&ldo;惜羽，师祖信上所说的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lso;凝血丹&rso;的毒已经解了吗？怎么还会毒发？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什么？&rdo;

这一回轮到燕惜羽吃惊了。他原以为连庭秋已经看穿了他的谎言，所以才会气急败坏想要当面和自己对质，讨个说法，没料到他竟是毫不知情。

连庭秋见燕惜羽张了张嘴却不出声，这才想起要给他解穴。等燕惜羽的身体恢复了自由之后，他一把从连庭秋的手上将信夺了过来，尔后皱眉问道：&ldo;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何会要求我当场看信？庭秋，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过分吗？&rdo;

连庭秋听他如此责问，眼中闪过了一丝的窘迫：&ldo;其实，师祖给你留下的除了这信外，还有一个药瓶。我因为一时好奇，便私自打开了来看。谁知道，竟被我发现那些药丸是用剧毒的药材炼制的。我猜不到你需要这东西的原因，但却觉得此事万分诡异，因此才会如此逼你。我真没想到，这药丸会是留给你自己服用的。惜羽，你，是不是你身上的毒根本就没有解？我每次问及解药的方子时，师祖都是含糊其词。对此我早就起疑，却一直希望是我自己多心。&rdo;

见连庭秋已经将整件事推测了个七七八八，燕惜羽便知道是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所以他点燃了桌上的残烛，将信纸放在火苗上焚毁之后，才低垂了眼帘说道：&ldo;没错庭秋，实情就是你想的那样。陈爷爷炼制出了毒药，却没能研制出解药。因为他以为那些药的分量只够毒杀老鼠，却从没想到过会有人拿他的毒去害人。

&ldo;当初他救了我之后，为了控制住我体内的毒性，只得采取了&lso;以毒攻毒&rso;的方法，将&lso;凝血丹&rso;的药性暂且压制了下去。你手里的那些药丸是陈爷爷花了两年的时间为我特别调配的，也是对我身体损害最小的。只是即便如此，那些也算是毒药，吃多了之后依旧会要了我的命。

&ldo;但如果不吃的话，&lso;凝血丹&rso;的毒素便会重新占据住我的身体，将我再次变为嗜血的怪物。再加上以前服下的各种各样的毒素，我的身体里已经聚积了太多致卒之物。一旦到了失控的地步，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所以陈爷爷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就想要去找传说中的解毒圣品‐‐蛇涎果。希望能在我毒气攻心之前，做最后的尝试。&rdo;

连庭秋听着燕惜羽平静地诉说着这个天大的秘密，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三魂七魄般痴呆发愣。而他的眼前更是阵阵晕眩，以至于看不清一步之外的燕惜羽的表情。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今天没有窥破这件事中的蹊跷，那在不久的将来，他极有可能会又一次毫无准备地收到燕惜羽的&ldo;死讯&rdo;。

在过去的两年里，那些痛彻心扉的悲伤和悔恨时不时袭上连庭秋的心头，每每至此，他都会有种透不过气的无力感，让他悒怏得想发狂。有一度，他甚至很羡慕隽遥，可以不用面对残酷的现状，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所以，连庭秋肯定，如果那样的经历再度重演的话，他一定撑不过那一关。

仿佛过了几个时辰之久，连庭秋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于是，带着异常的沙哑，连庭秋极不情愿地问道：&ldo;师祖有没有说，你还能活多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