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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ot;嗯。你计划待多久？&ot;

&ot;我还没仔细想过呢。&ot;男人--蜘蛛--兴致勃勃地环顾着胖查理的厨房，就好像他这辈子从没见过厨房似的。

&ot;咖啡怎么喝？&ot;

&ot;黑若夜，甜如罪。&ot;

胖查理把杯子放在他面前，又把糖罐递了过去。&ot;自己来吧。&ot;

蜘蛛一勺接一勺地往咖啡里加糖，胖查理坐在对面凝视着他。

他俩的相貌有种亲人的相似性，这点勿庸置疑。但如果仅此而已，就根本无法解释胖查理看到蜘蛛时，心中那种强烈的熟识感。蜘蛛的模样很像是胖查理心目中自己的样子，而不是那个每天一成不变地出现在浴室镜子里，略有些令人失望的家伙。蜘蛛更高，更瘦，更酷。他穿着黑红色的皮夹克和黑皮裤，而且十分合身。胖查理试图回忆起梦中那个潇洒男人的穿着打扮。蜘蛛身上有种传奇的色彩，光是坐在这个人对面，就能让胖查理觉得自己局促、笨拙，还有点蠢。这不在于蜘蛛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而在于胖查理知道自己穿上这身衣服，只会像是个打扮糟糕的人妖。这也不在于蜘蛛微笑的样子--很自然、很快活--而在于胖查理笃信不疑，他就算从今天开始，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世界末日，也挤不出一半的魅力、自信，还有那耀眼夺目的气派，哪怕一个都不可能。

&ot;你参加了妈妈的葬礼。&ot;胖查理说。

&ot;我也想过等仪式结束后去跟你打声招呼，&ot;蜘蛛说，&ot;但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个好主意。&ot;

&ot;真希望你当时就来见我，&ot;胖查理想了想又说，&ot;我本以为你会参加父亲的葬礼。&ot;

蜘蛛说：&ot;什么？&ot;

&ot;他的葬礼。在佛罗里达。几天前。&ot;

蜘蛛摇摇头。&ot;他没死，&ot;他说，&ot;我敢说，如果他死了我会知道的。&ot;

&ot;他死了。我把他埋了。哦，我是说我填好了墓穴。你可以去问希戈勒夫人。&ot;

&ot;他是怎么死的？&ot;蜘蛛说。

&ot;心脏病发作。&ot;

&ot;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只能说他死过。&ot;

&ot;哦，是的，他确实死了。&ot;

蜘蛛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手里的咖啡，似乎觉得可以从中找到答案。&ot;我应该去确认一下，&ot;蜘蛛说，&ot;不是说我不相信你。可这事关我的老爹。虽说我的老爹也是你老爹，&ot;他做了个鬼脸。胖查理知道这鬼脸是什么意思。每当父亲的话题冒出头来，他都会做这个表情，当然是在心里。&ot;她还住在老地方吗？我们小时候的隔壁？&ot;

第23节：蜘蛛男孩（23）

&ot;希戈勒夫人？对，还在那儿。&ot;

&ot;你从那里带回什么东西来了吗？画片？或是照片？&ot;

&ot;我带了一箱子照片回来。&ot;胖查理还没打开过那个大纸板箱，它还在客厅里。查理把箱子拿进厨房，放到桌上。他用一把餐刀切开箱子周围的包装带。蜘蛛把手伸进箱子，用细长的手指翻找着照片，好像在玩扑克似的。他最后拿出一张母亲和希戈勒夫人二十五年前的合影，她们就坐在希戈勒夫人家的门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