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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流这一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快了很多,临近黄昏时分孩子便已经有四十八个了,也就是说还差一个孩子,我们就可以取血去救连笙了。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不知所措,尽管早已经下定决心,可事到临头我竟然还是有些退缩,拿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锋利匕首的手竟然都有些微微发抖,沁出了冷汗。
从没有一刻我如此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萧流不会回来,第四十九个孩子不会出现,连笙不会死,我也不用对这些孩子下杀手。可这到底都只是我的奢望。
“吱呀。”门被推开了,有些陈旧的门发出了好似痛苦呻吟一般的声音。这声音,刺耳的很。
萧流抱着一个小小的小家伙走了回来,走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对我微微一笑:“最后一个,可以动手了。”
说着,将手中的孩子放在了我的怀里。我一时间有些怔楞,抬头看了看萧流,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好似在熟睡一半的孩子。可这一低头我却震惊的呆滞了下来。
怀中的小姑娘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虽然明知道是因为萧流的原因她才一直睡着,可小姑娘的睡颜的确很好看。但是这不是让我震惊的原因,而是……这小女孩,竟然是我之前遇见的小娜!
我怎么都没想到萧流竟然会把小娜带来,半晌,方才抬眸问道:“你不是说这些孩子都不是这附近的吗?这孩子明明就住在这个城市。”
我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天遇见小娜的场景,本以为随手帮了个小孩子,却没想到这孩子最后却要命丧于我手中。
萧流耸了耸肩:“这不是今天急吗,我哪还能跑那么远,你受不了的话就先出去,让我来,连家主等不了多久了。”
我闭起了眼睛,好像这样就感觉不到痛苦,也或许是在逃避着什么。可萧流说得对,连笙坚持不了多久了。可我就算出去了让萧流来动手,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不论是谁动手,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些孩子要死,并且还会连累了萧流。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就是我自己动手。
我一手抱着小娜,一手握紧了匕首,我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死死地握着匕首防止匕首从我手里掉下去。
那一刻我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早已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出来,颤抖的刀刃对准了小娜心口的位置,就在尖锐的刀尖缓缓的靠近小娜的时候,我开始喘不过气,额心的冷汗不断地沁出,滴落。我的嘴唇都已经开始颤抖,死死地咬着嘴唇,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儿。
啪嗒。
我手里的匕首到底还是掉在了地上,把小娜丢在了一边捂着头,满脑子都是小娜叫我姐姐的样子,只觉得头痛欲裂。我做不到啊,做不到啊!
如果不是小娜,或许我今天真的能下得去手。可我现在真的做不到,这些活生生的小女孩,耳畔似乎还回响着小娜脆生生叫我姐姐的声音。
“我做不到,做不到啊我做不到!”
我崩溃的抱着小娜哽咽了起来,我知道我很无能,真的很窝囊,我的丈夫正在生死关头,可我却在怜悯其他的人。我下不了手,下不了手啊!
萧流不知什么时候蹲下了身子,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肩膀,力道大的让我吃痛,不得已的抬头看着他,萧流神色认真,轻声说道:“萧然,我知道你做不到,所以让我来。萧然,这一切都是曾经的萧家犯下的错,与你无关,我们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萧然,来不及了,连家主等不了多久了。”
我摇着头,声音干哑:“这件事,我们谁来做,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我没事,让我来吧。”
我扣住了萧流按着我肩膀的手,把他的手拿开后,将怀里的小娜转身放在了沙发上,随即起身颤抖的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深吸了一口气,转眸看着小娜,我知道我必须动手,为了连笙,也为了我自己,更加为了连家和萧家。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背后隐藏着我不知道的真相,时至今日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我只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至于给我的天谴亦或是惩罚,只要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怎样都好。
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努力克服着心里的不情愿和恐惧以及拒绝,单膝跪在了沙发旁。我知道我永远都做不到面无表情的去杀人,所以我放空了自己的大脑,什么都不想,闭起眼睛,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知道我在逃避,但现在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加好的办法了。
我从不会选择逃避,而是会选择面对,可这一次我不得不逃避,我是个自私的人,但是我没有自私到可以无动于衷的去杀掉这些无辜的孩子。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去想,将手里的刀狠狠的向前刺了过去。
意料中本该刺入小娜心口的刀却刺了个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手腕剧痛,手里的刀再次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惊愕的睁开了眼,刚好听见了萧流带着些不敢相信的惊慌声音:“连……连家主你……”
连笙!是连笙来了?!这怎么可能!?
我同样的不敢相信,向门口看了过去,外面已经是黄昏了,连笙站在门口,他的身影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缓缓地向上看,连笙穿着那件纯白色的睡袍,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死人的青灰色,脸上也是,狼狈不堪。
连笙一只手扶着门框,很明显是在强撑着身子,锐利的双眼与我对视,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我看不懂。大概是我根本不敢仔细看,我害怕在他眼睛里看见对我的失望,像是做错时被抓包的孩子一般,偏过了头。
有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不是连笙,对我说道:“萧然,我就知道你带这么多孩子到这儿来不会有什么好事,若不是我追查到了连笙那,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要取这些无辜孩子的心头血!”
是苏尚卿!
是他带来了连笙??
怪不得,怪不得!连笙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一个人找过来,更何况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做什么!
原来……是苏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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