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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沙加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后他却突然说，&ldo;您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也请您不要道歉。您既然知道我们的一切选择都是出自本心，那么道歉是一种冒犯。&rdo;

于是纱织退后两步，朝沙加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她是日本长大的孩子，这个动作代表最崇高的敬意与谢意。她说，&ldo;那么请容我表述我的由衷感激之情。对于你们所遭遇的一切苦难，我亦感同身受，不敢妄言弥补，但希望将来一切都能好转。&rdo;她站直了身，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又问，&ldo;怎么样？这算是去见德密提欧老先生之前的演习。&rdo;

沙加点了点头。

纱织呼了一口气，感慨道，&ldo;真得很感谢你；沙加不愧是最接近神的智者。&rdo;

&ldo;这个称号我拒绝，&rdo;沙加说，&ldo;不但已有所属，更何况曾经拥有这个称号的男人是如此人物。&rdo;

纱织&ldo;噗嗤&rdo;一声笑了出来，颇有几分少女姿态地跺了跺脚，抱怨道，&ldo;你们怎么一个个对他意见那么大，他真不是故事书里说的那样！而且总有时代限制，也不能拿这个世纪的标准去要求他。好歹他还是圣域第一任教皇呢，留点面子吧。&rdo;

沙加静了片刻，然后却说，&ldo;然而这并非我的智慧，也是有人相教。&rdo;

&ldo;哦？&rdo;纱织侧头，&ldo;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rdo;

沙加转身望向狮子宫的方向，缓缓说道，&ldo;我曾对濒死的艾奥里亚说过&lso;对不起&rso;。当然没有任何事情值得我致歉，但他是为了保护我；在那种情境下愧疚几乎无法避免。那时候我们还不算朋友，而艾奥里亚也对任何可能是质疑他心志的举动更加敏感，所以他既不会不在意也不会掩饰愤怒。如果不是伤重一动不能动，只怕他早就用拳头表达不满了。&rdo;

&ldo;后来呢？&rdo;纱织好奇地问道。

&ldo;后来？&rdo;沙加微微一笑，平淡地续道，&ldo;等到艾奥里亚恢复能用拳头表达不满的时候他早就忘了愤慨。但是我没有忘，于是向他承诺，无论何时都会守护他，这才是对他的心意的回报。黄金狮子的骄傲没有错：付出永远不需要歉意来回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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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陪着纱织去探望德密提欧一家的事情过去大半个月艾奥里亚才从家人嘴里听说。这件事纱织一直瞒着他们兄弟两，甚至那一天还专门给艾俄洛斯另派了任务。艾俄洛斯并不显得惊讶，但艾奥里亚却只觉此事不可思议。

&ldo;我还以为女神会让艾俄洛斯哥哥陪她，再不然就是自己一个人。我倒真没想到会是你陪女神来见我父母，&rdo;艾奥里亚对沙加说，语气颇有一分不解。那个时候他们刚刚走出圣域，在雅典的街头巷尾漫步，却还没有想好究竟要做什么或者去什么地方。

&ldo;不只是为了女神，我亦有前去相见的目的，&rdo;沙加应道，&ldo;第一次偶遇不欢而散，我希望能够挽回。&rdo;

艾奥里亚将手臂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说，&ldo;其实你倒也不用太担心我父母的反应。毕竟尘埃刚刚落定，他们心情尚未平复也是自然。但现在既然大家都回来了，时间足够安抚一切。有个一两年，想来他们就会忘了你处女座黄金圣斗士的身份。&rdo;

&ldo;时间确实可以抚平许多，但既然身为朋友，自有尽力扭转的义务，而不是空空等待。&rdo;

艾奥里亚笑了起来，&ldo;我怎么觉得姐姐或者我那小外甥女的朋友们没有一个像你想的这么多。换个话题好了。不是说要像普通人那样做朋友么？有什么普通人会在这样一个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思考自己和朋友的家人之间有多少隔阂这些事情？&rdo;

&ldo;那么普通人会做些什么？&rdo;沙加在一个卖烤玉米和卷饼的小摊贩边停了下来，端详食物的时候又是添道，&ldo;既然已经出了圣域，那就不必再回去训练场拆招了。&rdo;

艾奥里亚花了整整五分钟思考普通的朋友们聚在一起应该做些什么，最后不确定地说，&ldo;不然去看电影？说起来，沙加应该从来没进过电影院吧？&rdo;

沙加看了他一眼。&ldo;难道你进过电影院？&rdo;‐‐虽然艾奥里亚不像沙加那般俗世中孑然一身，但他五岁便来到圣域，之后一直在圣域修炼，偶尔出任务或者短暂地探望家人，其实也并没有体验世俗的机会。

&ldo;当然，&rdo;艾奥里亚答道，&ldo;五岁的时候，就是来圣域的前夕，我们全家人一起去看了《狮子王》。&rdo;

&ldo;狮子……王？&rdo;

&ldo;是啊，那电影当年多么轰动，不会也确实是值得轰动的佳作……哦，&rdo;艾奥里亚终于意识到哪里似乎不太对，哈的笑了一声，说，&ldo;好吧，确实算是巧合。但其实也没有什么，那是个动画电影，讲一群动物的故事。&rdo;

&ldo;故事说的是什么？&rdo;沙加突然有点莫名的好奇。

&ldo;主角是一只叫辛巴的小狮子，是草原狮王的儿子和继承人。但是后来狮王被觊觎王位的弟弟陷害，坠下山崖死去。辛巴以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于是自我放逐，而他的叔叔则霸占了王位，黑暗与恐惧统治着草原。唔，后来辛巴长大了就回去抢王位了……&rdo;

艾奥里亚的嘴角抽搐有些厉害，他用力甩了甩头，说，&ldo;巧合，都是巧合，何况我显然也不是主角。不过想想我这辈子只看过这一部电影，不免觉得概率对我满怀恶意……&rdo;

而沙加则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是一个几乎从来不笑的人，更别提这样放声自由地笑。但是这一刻或许只有欢笑才符合心境，这种从未体验过的被人称作幽默的东西，不同于以往立于胜败存亡刀锋上的欣慰或者喜悦，是一种普通，琐碎，微不足道，却又如此真实而满足的欢乐。

&ldo;好，&rdo;他说，&ldo;就看这个《狮子王》吧。&rdo;

&ldo;你果然是没出过门。电影院里怎么可能有十多年前的片子？！&rdo;

还好这个问题并不难解决。《狮子王》到底是著名影片，随意一家影音商店都能买到碟片，而任何一家五星级宾馆都不缺乏家庭影院设备，甚至还有服务生贴心地问他们音响用不用开全环响，需不需要送香槟和爆米花到房间里。

电影进行大半的时候，艾奥里亚突然笑了一声，说，&ldo;你知道么，沙加，快一个钟头了。你以前有整整一个钟头没闭上眼睛过么？我觉得至少我没有见过。&rdo;

&ldo;没有，因为从未看过电影，&rdo;沙加抱着大盆的爆米花，平淡地应了一句，&ldo;读书还可以用触觉，但是闭着眼睛看电影显然是放弃这件事的根本意义。&rdo;

&ldo;说起来对这电影观感如何？&rdo;

&ldo;很好，画面虽然不真实但一样美丽。还有故事里这头狮子确实和你相去甚远。&rdo;

艾奥里亚一口香槟差点吞进气管里。

&ldo;那是一头卡通狮子，为什么要和我比！还有爆米花递过来，一个人霸占得还真理直气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