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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ldo;好了，好了。你们没听见锣声吗？开馆时间早就结束了，为什么还逗留不去？&rdo;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ldo;我奉劝你们，博物馆可不是捣蛋的地方。现在走吧，回索辛格的家里去。下次当心点，你们打乱了定好的时间表……&rdo;他停住，烦躁地回头望了一眼，&ldo;白天早就过了，守夜人又来晚了……我肯定得再等上这个懒鬼一个小时。应该把这事告诉理瑟甘。

我想回家待在睡椅边，壁炉旁。可不能这么亏待老克林，粗心大意地害他困在这里等着守夜人……再说，还得应付冒出来的你们这两个落在后面没走的家伙。

现在走吧，出去吧，回到外面的黄昏暮色中去！&rdo;他往前走，挥手给他俩指点出去的方向。

古亚尔说：&ldo;馆长大人，我必须跟您说句话。&rdo;

老人站住脚，横了他一眼。&ldo;嗯？这回又是什么？这么漫长的一天之后，还有什么事？不，不，你们不讲秩序。规章必须遵守。明早在第四环区听我的讲座吧，那时我们再听你的事。现在走吧，出去。&rdo;

古亚尔大惑不解地退开。希尔跪到地上，&ldo;馆长大人，求您怜悯，我们无处可去。&rdo;

克林馆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ldo;无处可去！你说什么蠢话！去你的住处，去那些乱七八糟的酒馆，去神殿，去外面的客栈。一句话，索辛格随处可住，但博物馆不是临时旅馆。&rdo;&ldo;大人，&rdo;古亚尔绝望地大喊，&ldo;能否听我一言？事情紧急。&rdo;

&ldo;说吧。&rdo;

&ldo;某种邪恶的东西迷惑了你的头脑。你相信我的话吗？&rdo;

&ldo;啊，真的吗？&rdo;馆长沉思起来。

&ldo;没有索辛格城。除了漆黑的荒地，外面一无所有。你的城市一万年前就消失了。&rdo;

馆长亲切地笑了。&ldo;啊，真糟糕……真糟糕啊。

这么说，现在轮到这些更年轻的头脑了。生存的狂热动力，这是最能让人丧失理智的力量。&rdo;他摇摇头，&ldo;我的职责很明白。这把老骨头，你得等着自己应得的休息。疲惫一滚蛋吧。职责和人道要求我有所行动，这里有必须应对与清除的疯狂。再说，反正守夜人不会来解脱我的沉闷。&rdo;他朝他俩招手，&ldo;过来。&rdo;

古亚尔和希尔犹豫地跟上他。老人打开自己的一个房间，边走边咕哝着，要他们当心警惕。古亚尔和希尔跟着他进去。

房间是四方形的，地面是某种暗淡的黑色东西，四壁是成千上万个把手。一张带有头罩的椅子摆在房间正中，旁边是张齐胸高的台子，上面排开一大堆纠缠联结的机件和齿轮。

&ldo;这是馆长自己的学识坐椅，&rdo;克林解释说，&ldo;只要正确调节就行，已经导入了&lso;希诺曼神经明晰化程式&rso;。所以‐‐我得做些调整‐‐&rdo;他摆弄着各个部件，&ldo;‐‐好了，只要你们坐好，我就能修复你们的幻觉了。这超出了我正常的职责范围，不过我是个好心人，不会不情不愿地说什么小气话。&rdo;

古亚尔不安地问：&ldo;馆长大人，这张明晰椅子，会对我产生什么作用？&rdo;

克林馆长大度地向他解释：&ldo;在扭动、缠结、磨损之后，你的脑纤维的联结方式已经不对头了。拜我们现代脑神经学者奇迹般的医术所赐，这个头罩可以重新排列你的神经键‐‐也就是说，按一般正常的顺序‐‐从此修复神经错乱，让你再次成为一个完好的人。&rdo;

&ldo;一旦我坐上这把椅子，&rdo;古亚尔继续问，&ldo;你会怎么做？&rdo;

&ldo;只需合上这个接触器，接上这个把手，再推下这个拉杆‐‐然后你就昏过去了。三十秒以后，这个灯泡会亮起来，表示治疗成功，顺利完成。然后我再把刚才的动作反过来再做一次，你站起来时就是一个重生的心智健全的人了。&rdo;

古亚尔看向希尔：&ldo;你听到了吗？明白了吗？&rdo;

&ldo;是的，古亚尔。&rdo;她小声回答。

&ldo;记住馆长的话。&rdo;然后他转向馆长说，&ldo;太神奇了。可我该怎么坐上去呢？&rdo;

&ldo;只管在椅子上放松就行。然后我会把头罩轻轻推上前去，遮住你的眼睛，免得你分神。&rdo;

古亚尔倾身向前，小心地往头罩里瞧了瞧。&ldo;恐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rdo;

馆长不耐烦地跳过去。&ldo;再简单不过了。就这样。&rdo;说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ldo;头罩会怎么动呢？&rdo;

&ldo;像这样。&rdo;克林抓住一个摇柄，把头罩推下，遮住了自己的脸。

&ldo;快！&rdo;古亚尔朝希尔喊道。她跳上操作台，克林馆长挥了挥手，想弄开头罩，古亚尔一把扣住那个细长的眼罩框。希尔照记下的动作拉下一个个开关。

馆长全身瘫软，叹出一口气。

希尔瞧着古亚尔，黑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南方艾默里的水波潋滟。&ldo;他‐‐死了吗？&rdo;

&ldo;但愿没有。&rdo;他俩犹疑地注视着那具瘫软的躯体。一秒又一秒钟过去了。

铿锵的吵闹声从远处传来‐‐碾碎了什么，拧开了什么，欢呼咆哮，胜利的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