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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强冠杰慷慨的话语点燃了沙学丽心中的激情，她感到在这个铁面冷情的军官的激励下，血管里有蓬蓬勃勃的火焰在冉冉燃起，她瞅空偷偷向身边的铁红评价：&ldo;队长爸爸和教导员妈妈像一对好棒的双簧演员。&rdo;铁红马上向周围偷看一眼道：&ldo;小声点。&rdo;沙学丽不屑道：&ldo;看你那副样子，又没有人吃了你。我是在夸他们啊。&rdo;

一天的训练结束了，终于赢来可以自由活动的周末晚上，沙学丽拉着铁红在绿地上散步，铁红无拘无束地幻想着明天请假回去看妈妈的事，沙学丽听得心馋，无奈地叹气道：&ldo;我们这些远天远地的，只有给妈妈打电话了。唉，手机又被缴了，只有请假上街去逛。&rdo;

可惜她们的愿望落了空。第二天吃早饭前，兵们按例排在食堂前唱军歌，歌声一止，强冠杰面无表情地跨上台阶讲话：&ldo;明天是星期天，根据我队的惯例，本周训练科目没达优良的，全部加班补训，直到合格。一区队一班的不准放假，科目：单兵战术。&rdo;队伍里的女兵有一阵嘤嘤声，有人用埋怨的目光瞅沙学丽和铁红。沙学丽脑子空了一样愣在原地，铁红却自顾自地悲哀：&ldo;妈妈……&rdo;

星期天是个有薄雾的阴天，罗雁走出特警队的大铁门，值勤的女兵精神抖擞地向她敬礼，她回了礼，转眼看见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对面街沿，一个穿着挺括的薄呢深色短大衣、衣领里露出一根金利来领带、刮得光光的下巴在冬日的暖阳下闪着铁青色光芒的男人迎上来，很优雅地笑着为她拉开前车门。

罗雁的表情并无兴奋，淡然地道：&ldo;叫你不要开车来，我不知道自己乘公交车吗？&rdo;那男人是她的丈夫吴明义，像宠小孩一样大度地笑道：&ldo;你是我的首长，我可不敢怠慢，也不愿意怠慢。&rdo;他很绅士地伸手遮着车框，护着罗雁钻进小车。

他们的家在省府机关家属区，一进门，吴明义去掉了先前外面的骑士风度，在摇椅上晃动着身体道：&ldo;啊，终于可以享受一下了。&rdo;罗雁在锃亮气派的厨房间忙活，先打开碗橱，给丈夫斟上一杯琥珀色的七姊妹葡萄酒，递到他手中。吴明义惬意地说道：&ldo;一个星期只有一次有老婆的感觉，弥足而珍贵。&rdo;

罗雁不爱听，刚结婚一年多，罗雁已觉得他们的婚姻出了什么问题。吴明义在省政府某厅当办公室副主任，年轻有为，官运看好。罗雁是在一次为公事与省府打交道时认识吴明义的，吴明义一见面就起劲追她，女子特警队当时很红，从国家到省市的电视都报道中央和军委首长接见她们的消息，一时间，全国人民都知道武警序列里有一只作风顽强、技术过硬的神奇女兵部队，罗雁经不住吴明义无微不至的殷勤，加上已当了少尉军官，女大当嫁，可以考虑人生大事了，于是倒向吴明义的怀抱。可是两人真成了夫妻，才觉得有那么多不般配。按吴明义的话说，女子特警队的女人是看着好看，吃着硌牙，简直弄不明白她们为什么那么缺少女人味。&ldo;都训得与我们男人没有区别了。&rdo;这是一次两人亲热时他顺嘴溜出的原话。罗雁与同年当兵的朱小娟及雷燕她们相比，还算脾气最温和的，然而与吴明义的期望相较，仍然没法达标。

&ldo;我在队里也累也忙，&rdo;罗雁疲惫地耐着性子在案板上剖一条鱼；回头说道：&ldo;我全身到处都是摔的练的伤，哪像你们地方机关，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你怎么不说来给我按摩按摩？&rdo;吴明义津津有味地啜着酒道：&ldo;不扯那些。喂，给你发布一个好消息。&rdo;&ldo;你的消息有什么好的？&rdo;&ldo;你见过的我们那位赵主任吧，告诉你，星期三他私带公车去峨眉山，翻车了，一家人，老婆女儿、司机小张、还有经常舔他屁股的刘科长，全他妈死啦！&rdo;罗雁停了刀，大为反感道：&ldo;死了一家人还是好消息？&rdo;

吴明义站起来道：&ldo;前年定正处这一职，不是他给我下烂药，那位置早就是我的了。这下好，天报应，多行不义必自毙。&rdo;罗雁特别厌烦这一套，她后来发觉这才是小家庭没有好气氛的重要原因，她皱着眉头道：&ldo;我觉得你越来越不像结婚以前的那个你了。&rdo;吴明义过来亲她的脸道：&ldo;这是因为咫尺天涯，看得见摸不着，交流太少的缘故。&rdo;罗雁避开他的嘴道：&ldo;一个累死，一个闲死，闲的人居然听到自己的同事死了就高兴，就满怀兴奋。&rdo;吴明义正色道：&ldo;那个主任的位置就可能是我的了！&rdo;罗雁摆菜，都是些现成的干货，说道：&ldo;除了往上爬，你还有没有别的志向？&rdo;&ldo;有啊，现在当处一级的，过几年当厅一级的，再过几年当省一级的，退休的时候最好是国务院部长级的，在机关里干，连这点志向都没有，那你就别在机关里混。哎哎，你怎么不弄点热菜？&rdo;罗雁反感地双手抄在胸前说：&ldo;这就吃不得了？&rdo;丈夫夸张地道：&ldo;瞧我们过的什么日子。&rdo;罗雁一甩手，坐在餐桌前说：&ldo;那你当年为什么追我？&rdo;&ldo;我追你，还不是看见你们在报纸和屏幕上那个英姿，叫人看不够。就是给别人说起来也有底气，&lso;你老婆干嘛的，棉花公司的会计。我老婆干什么的，特警队的军官。&rso;哈！&rdo;他语气陡地一变道，&ldo;可是结了婚才知道，你们是中看不中吃，脾气硬，不打扮，做事粗，一星期见不到一次面，唉，我图什么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