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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季乐走到床边，沉默地看着他，神情是欲言又止。

虞小鼓何等聪敏，立时觉出有异，皱眉问道：&ldo;你怎么了？&rdo;

季乐摇了摇头，不自然地向窗外看了一眼，鼓起勇气哀求道：&ldo;小鼓，让我抱抱你可好？&rdo;

虞小鼓眯起眼想了想，道：&ldo;你抱吧。&rdo;

等季乐小心翼翼地靠到他身上，他附着季乐的耳朵悄声问道：&ldo;是不是慕贞卿逼迫你？&rdo;

季乐浑身一僵，慢慢放开虞小鼓，哀伤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ldo;小鼓，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次再来看你。&rdo;

虞小鼓一愣，季乐突然俯□蜻蜓点水般吻过他的额头，旋即便起身匆匆出去了。

过了几天，虞小鼓身上的伤逐渐结痂了，他也可以下床自如走动了。这几天里九戏班其他少年都不曾来探望过他，只有慕贞卿每日早中晚各来一回，有时候还亲手替他换药。虞小鼓一直很顺从，从没有问起过几个伙伴的事。

这日赵贞卿又来，见虞小鼓已经下了床，正站在桌边默写《道德经》。慕贞卿走上前，用扇子轻轻挑起虞小鼓的下颌：&ldo;恢复的如何了？&rdo;

虞小鼓不动声色地避开：&ldo;多谢王爷关心，糙民已无大碍。&rdo;

慕贞卿挑眉笑道：&ldo;有趣儿。你知道我是王爷？&rdo;

虞小鼓道：&ldo;中书令慕大人是当朝太后的兄长，慕太后有两子，一个是当今圣上，另一个是‐‐瑞王。&rdo;

慕贞卿‐‐实则是赵贞卿‐‐并不惊讶，笑眯眯地在桌边坐下：&ldo;虞小鼓，你的朋友们这几日都住在别院里，你伤既好了，便可去看看他们。&rdo;

虞小鼓对于赵贞卿能查到他的身份并不惊讶，故作漫不经心地说：&ldo;好，多谢王爷。&rdo;

等赵贞卿走后过了半个时辰，虞小鼓才不急不缓地出了房间向别院走去。他刚进别院，只听一声惊呼：&ldo;小鼓哥！&rdo;

虞小鼓一回头，见倪小八就站在不远处，又四周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在周围监视，这才走上去执住他的手：&ldo;小八。季乐和花凌呢？&rdo;

倪小八瘪了瘪嘴，心虚道：&ldo;在、在房里……&rdo;

虞小鼓走过去，发现房门虚掩着。他走上台阶，还没来得及推门进入，听见里面传来了花凌的声音。

&ldo;和小鼓说清楚以后我们就去盐官县吧。听说那的鱼多米多，气候又好。&rdo;

虞小鼓微微一惊，透过fèng隙看进去，只瞧见季乐浑身赤|裸地趴在花凌的腿上，腰下的部位被一条薄毯盖住。

虞小鼓倒抽了一口冷气，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脑袋里嗡嗡作响。

季乐闷声道：&ldo;好……&rdo;

虞小鼓身形摇摇欲坠，向后连退三步，险些跌下台阶。幸亏从后面跟上来的倪小八扶住了他，将他掺到一旁。

虞小鼓颤声道：&ldo;你们要离开？留下我一个人？&rdo;

倪小八目光闪躲，过了半晌才咬牙应道：&ldo;是。&rdo;

虞小鼓伤心欲绝，面上却是一派清冷：&ldo;是他逼你们的吗？&rdo;

倪小八愣了愣，旋即明白那个&ldo;他&rdo;指的是谁，轻轻摇了摇头：&ldo;慕公子没有逼我们……&rdo;

虞小鼓听他还称慕公子，大抵还不知道慕贞卿的真实身份。可他不信这三个患难与共的师兄弟会就这么把他抛弃，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糙般问道：&ldo;为什么？&rdo;

倪小八和季乐一样都是将喜怒写在脸上的人。他不善作伪，此刻已红了眼，跺脚道：&ldo;你、你问季乐哥和花凌哥吧。&rdo;说罢转身就跑。

虞小鼓一人在廊下站了许久，到底没有再折返，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晚慕贞卿前来查探他的情绪，谁知他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早早就逐客睡下了。

翌日一早，季乐、花凌、倪小八三人前来，各个支支吾吾不敢开口。过了片刻，还是花凌率先开口道：&ldo;小鼓，我们要走了。&rdo;

虞小鼓从床上拿起一个收拾好的包裹，包裹里只装了两本书和一件衣服。他平静地说道：&ldo;好，走罢。&rdo;

三人俱是一怔，面面相觑片刻，倪小八支支吾吾道：&ldo;小鼓哥，昨天我明明……明明……&rdo;

虞小鼓清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他登时噤声了。

花凌心一横，道：&ldo;小鼓……胆战心惊的日子我们过怕了，你要报仇，要当官，可我们只想在这乱世里活下去。&rdo;

虞小鼓置若罔闻，只将阴鸷的目光投向季乐。季乐咬着下唇，别开眼，不敢与他对视。

虞小鼓深吸一口气，上前强硬地执着季乐的手往外走：&ldo;我们一起走，我不报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