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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那么，腾飞集团有没有什么人知道你这个地方？&rdo;

&ldo;啊，杨文颐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不过，那是三年前的事了。&rdo;

我总觉得李健说话的语气和用词让人泄气，听着听着心情就变得忧郁。

&ldo;你这里有这么多漂亮的茶杯嘛。&rdo;我转换了话题，&ldo;如果用这样的杯子喝茶，应该很享受的，看起来你很懂生活。&rdo;

我本想挖苦他用粗劣的茶杯和茶水来招待我，但李健好像毫无反应。

&ldo;啊，那是董倩在比利时还是什么地方买的高级茶杯，她喜欢那类样式的。我一次都没有使用过。老实说，我对这些所谓精致生活的东西没有感觉，不喜欢也不想碰它们。&rdo;他的措辞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一般人要是过着这种寂寞的生活，怎么也会想办法改变现状的。可是我感觉这种生活倒正好适合这个男人。

&ldo;你的杯子有没有曾经借给或者送给别人？&rdo;我终于把话题转到正轨上，尽量不露痕迹。

&ldo;没有。这是董倩买来的杯子，怎么可能送给别人呢？不过，杯子数量像是少了，具体有几个我也不大清楚。&rdo;李健的表情有些迷惑。

&ldo;那么，&rdo;我说着站起了身，&ldo;打扰你了。&rdo;

&ldo;你要回去了吗？&rdo;李健坐在原位，没有要送我的意思。

&ldo;临走前，带我看看你种的蓝色郁金香吧。&rdo;我提议说。

&ldo;好啊。&rdo;李健说，&ldo;既然你对郁金香感兴趣，我就带你去看看。自从董倩去世后，我的生命里只剩下蓝色郁金香了，那是她最喜欢的花。&rdo;

他一边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反复叨咕着这句话，一边把我领到院子里。

院子很大，目测种了上万株郁金香，有粉色、红色、白色，最多的是深蓝色。空气中飘着郁金香的清香，是城市里闻不到的清慡味道，让人感觉连精神都得到了净化。

&ldo;你看，花已经开了。这里的郁金香要比其他地方的早开一个月。&rdo;李健说这句话时，表情中有了一点鲜活的东西。

我欣赏着那些可爱的花朵，心情同时莫名地伤感起来。一个生活支离破碎的男人种着清香的郁金香，孤独、寂静地生活在这座城市。虽然对于生活中满是雾霾的城市人来说，这种生活方式值得羡慕，但毕竟还是太悲伤了。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ldo;如果有人想进你家，是不是一定要经过这片郁金香花圃？&rdo;

&ldo;是啊。&rdo;李健说，&ldo;不然还能飞过去吗？不过话说回来，谁想进我的房间呢？没有值钱的东西，连小偷都不愿意光顾。&rdo;

13

2014年5月27日。阴。

楚原市刑警支队。

回到警队，我对沈恕说：&ldo;我想董文鹏的案子已经破了。凶手虽然安排得很巧妙，却人算不如天算，他不仅没能误导我们，反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关键证据。&rdo;

我向沈恕详细讲述了我与李健见面的过程。

&ldo;目前只有一点我还没有想明白。&rdo;我说，&ldo;一般来讲，凶手犯过罪行后都会擦去指纹，可是这个案件中却检查出指纹来，而且是去世两年多的董倩的指纹。仅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奇怪，我难以捕捉到犯人的意图‐‐&rdo;

&ldo;凶手误以为那个咖啡杯上沾的不是董倩的指纹，而是‐‐&rdo;沈恕微笑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在刹那间豁然开朗，打断沈恕的话，&ldo;他想嫁祸给李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rdo;后面这句话有些对沈恕不满的语气。

沈恕说：&ldo;不，我是在一分钟前才想通的，正由于你和李健的这次会面，许多疑问都迎刃而解。如你所说，董倩和李健热恋的时候，梦想着和他开始新的生活，并到李健的乡下住宅去过好多次，买了各种各样的日用器具，其中也有很多她搜集来的茶杯，那些茶杯现在还原封不动地保存在李健的住所里，由于只有董倩碰触过，所以留有她的指纹。而李健本人对于代表着精致生活的茶具之类的物品并不感兴趣，仅出于思念心上人的缘故，他才没有撤走茶杯。董倩死后，他一次也没有使用过，那些咖啡杯也一直摆在托盘上。凶手去过李健的老家，也知道他的房间里有许多董倩搜集的茶杯，却还没有达到完全了解李健性格和心理的程度，因此想当然地以为茶杯上沾有李健的指纹，就把它偷走，作为杀害董文鹏一案中的道具了。如果茶杯果真如凶手设想的那样沾有李健指纹的话，警察最后肯定要追究李健的罪行。即使不这样，从杀人动机考虑，也会把他列为第一嫌疑人。不过，凶手机关算尽，最后却把自己暴露出来。&rdo;

&ldo;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苦心孤诣地嫁祸给李健呢？这样安排反而暴露了他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