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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经理，你是怎么招待他的，这儿这么多姑娘小伙他看不上，非要跑来跟我一张床？”霍今鸿听了这话终于回过神来，二话不说猛一合房门退到走廊里。身后的陈经理自始至终躲在门后不敢露脸，方才不敢抬眼看，现在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乔七没再发难，房间里安静片刻传出旖旎的碰撞声，不肖想也知道两人又干得火热。这时南邦也跟到了，经理狠狠剜他一眼：“你怎么招待霍先生的？”南邦低头捏住衣角，求救似地瞄着霍今鸿不说话。经理又道：“缺什么东西就说，我去叫人准备，这儿有的是解闷的法子。”霍今鸿尚未从方才那一幕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浑浑噩噩的，旁人说什么都是点头。及至跟着南邦回到客房，想起半个钟头前在梦里见到的场景，忽然又控制不住地红了脸。——要是那床上纠缠的两个人是我跟哥哥会怎么样呢？想象不来，哥哥从来不会主动跟我亲近，都是我缠着他。——那是因为有霍岩山在所以才偷偷摸摸的。——可现在没有霍岩山了，我们依旧不能在一起，奇怪。南邦坐在床边看他魂不守舍，这回却不敢自作主张地示好了。经理叫他好好招待霍先生，其实也没有说非要如何。不管哪里来的客人都要好好招待，七爷带来的自然得格外用心些。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七爷，叶晋在这儿过夜就不需要人伺候，尽管照理来说对方是除了七爷之外最说得上话的人。南邦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心思。霍今鸿看上去脾气好，又没有其他客人那么“老道”，虽然年纪小，但看他跟七爷说话的样子又是有些身份的，比起那些动辄打骂刁难，看不起“兔儿爷”的军官大爷不知好了多少倍——只可惜好像对自己没什么意思。经理一直叫他学“看脸色”，“见机行事”，经刚才那么一闹腾事后又要怪自己没本事，不识相了。又过了许久，霍今鸿依旧魂游天外，南邦不得已低低唤了一声：“霍哥？”“啊……”霍今鸿打个激灵，使劲把白项英的样子从脑海里那上下起伏的雪白的身子上甩开，抬头时眼睛里总算多了丝清明。“你怎么还在这儿？”南邦木然道：“霍哥，您累了就睡吧，我在这儿看着……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有什么好看的，你也回去休息吧。”“我现在回去也是不能休息的。”“不休息干什么？”“去见经理。”霍今鸿这时意识到对方情绪低落，但不大明白其中缘由：“你们经理非要叫你跟我睡觉吗？”“不是……”“那个云老板不也只是泡了个澡就回去了？”“云老板不常上这儿来，来了也不过夜。”“这不结了，要不是七爷不肯回去我也不过夜，我没闲钱给你们赚！”霍今鸿说的这么直白，南邦有些不好意思了，抛去在金松饭店这半年学到的待客的本事，他其实并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霍哥，您就让我待在这儿吧，我不碍着您休息……”“让经理知道你在干活是不是？”“您还在这儿，我先走了，那一看就是被赶出来的，经理知道了会怪罪。”“我没有赶你，我是用不着……”霍今鸿解释到一半觉得自己确实就是在赶人，但又不是对方说的那个意思，停顿片刻妥协道：“哎，那我睡了，你再给我点些香好不好？”“香？”“就是那个熏香，刚进来的时候很浓，现在闻不见了。”“过几分钟才有味儿。”南邦走到烛台前点了枚新的放进去，“霍哥，您很喜欢花草吗？”“嗯……闻着这味儿我睡得好，还能梦见开心的事。”“什么开心的事啊？”霍今鸿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好久没见的人，在梦里见着了……跟真的一样。”南邦愣了一下，回想起方才对方在睡梦中的低语，朝自己伸出的手，以及那么轻易地就动了情。那时候他会错了意，然而现在明白了。“霍哥，是梦见了心上人么？”“啊……”霍今鸿冷不丁地听见这个词还有些不习惯，然而身体已经代替他做决定点了头。那就只好顺势承认了。“嗯，心上人。”39兄弟霍今鸿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多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熏香的关系，果真又在梦里看见了白项英的脸。这回没有在同谁说话，只是静静坐着，仿佛午饭过后的小憩，尽管那地方暗得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也没有一样亮堂的灯具。他是被敲门声叫醒的。乔七亲自来催他回去，看样子很急，像赶时间似的，打扮倒是整整齐齐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