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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喻世明兴致来了：&ldo;尤其这位倪云林的影响更大。所以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认为&lso;王蒙、黄公望、吴镇三家，皆有纵横习气，独云林古淡天真，米痴后一人而已&rso;。这一幅《竹石图》，修竹拳石以渴笔淡墨点染而成，虽逸笔糙糙，却平宜天真。他本人出世而淡定，无欲而内韧的性格，呼之欲出。&rdo;

周怀袁：&ldo;是啊。您看他的画法，秀逸疏简，纯扑幽淡，一变古法，形成荒疏萧条一派。独创的&lso;折带皴&rso;，用侧锋干笔皴擦，丰富了山水画的表现技巧。他的论画，主张抒发个人感情，认为应体现&lso;胸中逸气&rso;。所以说实践和理论都对明清画坛有很大影响，享誉极高。&rdo;

喻世明脸上写满不可思议：&ldo;想不到你对国画有如此见地。&rdo;

周怀袁问：&ldo;听说后来邵弥有一幅临摹的《竹石图》。邵弥是你们苏州人，不知那幅画是不是也在你们馆中？&rdo;

这一问吓醒了喻世明。他蓦地发觉讲到画自己就忘乎所以，简直在开门揖盗了，连忙回说：&ldo;没有，没有。&rdo;

周怀袁也就不再说下去。他走出展厅，在门两边走了走。

喻世明神色鄙夷地说：&ldo;这处宅子有二千多平方米，这间展厅是单独隔出来的，只有一个石库门出入。门是用厚板包铁皮制成，要想搞碎它不可能不弄出声响来。其他方向都要通过几间屋且还要破墙才能进去。我们这里防卫工作是没有孔子可钻的。&rdo;

他总算生生忍住了没有把门上有报警器的秘密说出来。

周怀袁笑笑说：&ldo;要看这贼怎么动手了。如果从屋顶揭开几片瓦下去，是不会有多大声响的。&rdo;

喻世明把头摇得似拨浪鼓，不屑地说：&ldo;也不看看这建筑，七、八米高，连落水管也没有一根，老式的屋檐伸得那么出，还带瓦当滴水，你就算带了绳钩来也挂不住。我们馆里没有这么高的梯子哦。飞上去啊？&rdo;

周怀袁指着西面说：&ldo;这里有一条隔弄，间宽二米，正好提供了机会。别说来的都是高手，就是我这种三脚猫的弹跳能力，估计也难不倒。要不要试给你看看？&rdo;

喻世明说：&ldo;你尽管试试，我倒不信了。&rdo;

此时在馆外等候的韩队长也踱了进来。好几个人都在边上瞧。只见南北两栋房子虽然建造时错开了位置，但东西方向还是有一段交叠，形成三米来长狭弄。房子墙壁用清一色的水磨青砖砌成，无窗无坎，只有墙脚一米以下薄薄涂了水泥防潮层。

周怀远缓步朝西走去，将要进入夹弄时，跨出二个大步助跑后上跃，左脚踩到南墙水泥涂层边线上，身子斜向腾起，右脚已经踩到了北边墙上，又弹回南墙，此时已在五米以上，左脚再用力在墙面一点，侧转九十度，脸向北，双手上举，如同跳水运动员一般窜过去，上身下倾，整个人已稳稳俯卧在北房的屋顶上。继而翻身朝天，一个鲤鱼打挺竖了起来，还是按照上去时的轨迹，双脚脚尖非常精准地踩在原来踩过的三个点上，悄然落到地面，脸不改色心不跳。他用手掸了掸胸前和膝盖上的些许灰尘，向喻世明抱了抱拳，说了声&ldo;打扰&rdo;，就向馆外走去。

喻世明愕然，旋即血压上升，眼球充血。本来生就一双丹凤眼，又细又长。此刻凤眼变成了龙眼，比兴化桂圆要大、要红。嘴里嚷嚷着&ldo;巨盗，果然巨盗&rdo;，心下十分着忙，关照下属赶紧把展厅里那幅《竹石图》先收起来再说。至于屋顶上如何防守，感觉非请专业公司来设计不可了。

周怀袁离开博物馆，骑上自行车飞快向东行驶，进入娄门路，横穿东环路时，绿灯已过黄灯闪烁，他却没有减速而仍然抢过去，不料迎面开来一辆左拐车，周怀袁&ldo;心中发慌&rdo;，自行车斜向冲过马路。人行道上一个外乡人，挑着两个筐，筐内装了盘、碗之类的瓷器，是做小生意的。自行车前轮直接撞在后筐上，担子落地，乒乒乓乓乱响，挑担人趁势坐到地上。周怀袁跳下车来，走上去搀扶那人。那人一把揪住他衣襟，大喊：&ldo;救命啊。&rdo;

后面跟踪的副支队长心中早就隐隐感觉不对，此刻知道中了a105的调虎离山计，他派一名手下跟了过去，下令其余人马奔赴文化中心。可惜为时已晚，接到信息说那边已经出了乱子。

这里的活剧尚未结束。街上围观者汇集过来，交警到场。两人被带到派出所，在民警的调解下，周怀袁向瓷器小贩道了歉。三方一起清理损坏的物品。小贩当然漫天要价，周怀袁却没有着地回价的兴致，愿意听从警方裁决。最后赔一笔钱了事。他去修车铺还了车，到停车场敲那辆出租车的玻璃窗，司机早已在车里睡大觉。他坐进车里，返回港城。

受指派的那名刑侦探员对a105后半场演出做了忠实观众，虽然节目并不精彩，还是看676驶入苏港公路后，向上面请示撤离。他汇报说：&ldo;a105上车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rdo;

苏州市是二百多万人口的省辖市，也是港城县的上级市。自从中央电视台《鉴宝》栏目来过苏州后，各界呼声强烈，老百姓都想亲眼看一看这些评出来的好东西。然而此事岂有那么容易？宝主们参加电视栏目那是自身需要，想听听专家们对他藏品的评价，现在已经确认手中是真品，怎肯随便再拿出来示人。几个收藏界的热心人多方奔走，说得口燥唇干，应诺者廖若晨星。后来采取两条措施，一是许诺所有展品投保。二是给重金出租费，局面才峰回路转，总算约到了上百件。

筹备工作到最后，爆出了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说是名动天下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也会参展。此物是本地一个神秘土豪用二亿多人民币从境外拍得。宝主是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拍卖会上也只有委托人出面。想目睹宝物风彩的人自然不在少数，门票价格竟然也比原计划翻了一番。

展会选址在平湖区的苏州市文化中心，位于苏州商业副中心，离港城五十公里路程。文化中心大楼高十层，除了1、2层的展示厅，比较特色的是琵琶辅导和玉雕培训，这也正是苏州在文化艺术上的两个强项；比较冷门的是高棉和突厥两门语言课；其他诸如舞蹈学校，老年大学，成人教育，插花盆景，服装设计，那更是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休闲娱乐者还可去报刊阅览室喝茶，或到屋顶花园下棋打牌。

大楼的安保工作采取内紧外松的原则，中央控制室设在5层，通过视频可监控每一个大厅和楼道，一架专用电梯可直达各层出入口。出现异常情况时，在控制室内可直接关闭各大厅出入口卷帘门，保安人员二分钟内可达现场。

文物展览会设在1层一个八百平方米的长方型大厅内。该厅南北二个出入口，门口都站着四、五个人收票及维持秩序。厅内从南到北，每隔五米并排二个木质嵌玻璃展示台，一共五排十个，台内灯光雪亮，展品毫发毕现。每排展台两侧，靠墙站着一个女馆员。十个一般身高一般装束的姑娘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展示台分二种，一种是有台脚的。台脚有七十公分高，台脚以上三十五公分是柜子，柜子四周及上面都嵌有玻璃，格局类似于金银珠宝行的柜台。适合于放小件物品。另一种是没有台脚的。下部四十公分是个木箱子，上部三十五公分四周及上方嵌有玻璃，适合于展示大件或立体较高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