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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婶搓了搓自己干燥起皮的手，还好是初春了，没有太冷“小少爷全要我算您十五文。”这话说得结结巴巴。齐隽的手在野菜叶子上捏了捏，抬起头来笑得爽朗，“那我全完了，正好我娘最近想吃野菜。”龚婶也没想到今天运气真好，一出摊就可以收摊了，齐隽取了二十文递给龚婶，“这篮子也给我吧。”“好好好”龚婶急忙接过来，平日里卖篮子也差不多这个价，老妇人的手满是皲裂痕迹，齐隽垂下了眼帘。在篮子底，一株野菜上黏着几粒白色看似虫卵的东西，粘得牢固得很。齐隽看了一眼，用野菜将这白色颗粒深深地埋住。月灵草，黄阶治愈液原材料种子到手！御剑飞行？御的是舟！贾大夫洗干净手从内间出来，看见齐隽手上提着的菜篮子，踱着步子慢悠悠走到齐隽身边。“你买菜去了？”贾大夫提起了一株野菜，叶子嫩绿，叶杆轻掐一下就有白色的汁液流出来“黄鹌菜不错。”齐隽拍了拍这老头的手背，“你掐了我的菜，一文钱拿来。”贾大夫把菜扔到齐隽的篮子里面，对着齐隽翻了个白眼“痴心妄想。”齐隽也不在意，带有种子的那一株早就被他放进了储物袋，他挎着篮子走到内间看了眼还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的林滁“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好？”齐隽说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那天那个倔强的眼神让他心神一动，好像自己在病床上也曾那样挣扎过。林滁的手指动了动，嘴里被药童塞了一堆药丸，张口都做不到。胖乎乎的药童踮起脚看了眼齐隽的菜篮子，黄鹌菜啊，没兴趣了“嗯，今天下午就能回去了，回去喝药加药丸，三四天吧，不过”药童顿了顿“要是大好需要十几天时间。”十几天，不干活，没几个主家愿意。林滁的手松开的手又微微握紧了起来。齐隽的心里开始默默打起了算盘：启动资金三十枚灵珠，两个凡品储物袋扣除十枚，时如水扣一枚，买那块地扣除一枚，买这个小子扣除一枚，零零总总算下来，还剩下17枚灵珠，七十两银子，两贯半铜钱儿。养一个小子而已，差不多吧。“他后面吃药，得多少银子？”齐隽想了想还是要问清楚，别心里一动把自己搞得破产？贾大夫站在他身后发出一声嘲笑声，齐隽侧过身对着贾大夫翻了个白眼。胖药童倒是实在，认认真真掰了手指“后面再补一次，十三周岁过了之后时测灵根后再补一次，三四两银子。”听到这个数字齐隽松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了自己那张笑眯眯的脸来“可以可以。”林滁握紧的手又缓缓松开。齐隽心情大好地捏了捏药童头上的小啾啾，将菜篮子放在内间“回去给他熬个野菜粥，能行不？”贾大夫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菜篮子，点了点头。齐隽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老头气个半死，和他呆在一间房都能感觉到这老头对自己的鄙视之情。南壶镇不算大，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风云剑宗的选拔赛，要是入了哪位仙人的眼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一道白光裹挟着寒气从齐隽头顶飞速划过，齐隽抬起头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黑点。“御剑飞行。”齐隽有些呆愣，等到黑点都看不见了才缓缓说道。他虽然见过了妖兽，也知道灵珠，可是御剑飞行还是骗子一条街？每次来南壶镇都是匆匆忙忙，这次要等那个小子齐隽准备好好的逛一逛这个小镇。胖药童探着脑袋看着朝着兴怀街去的齐隽，又转过头盯着贾大夫“你不告诉他那边是骗子一条街？”贾大夫拿起了自己的烟杆坐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看着对面茶楼里唱曲的姑娘，“吃一堑长一智，反正他有钱。”胖药童听到自己师傅这话撇了撇嘴，晃着头上两个小辫跑到内间，坐在林滁的床边“林滁哥，他出去了。你坐起来我已经把汤药熬好了。”说着就伸手将林滁扶着坐了起来。林滁在壬缘楼被奔哥打得后背一片青紫，这会儿单单是靠着床头都疼得脸色发白。“麻烦你了，福宝。”林滁嘴角的伤口这会儿已经好得差不多，眼睛也能睁开了，那双明亮的荔枝眼呆呆地看着前面。名叫福宝的胖药童两条小短腿倒腾得快，从后面端过来一碗又黑又难闻的药，递到了林滁的嘴角。林滁垂下头，伸出手，自己将药接了过来，他露出来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仰头将苦涩的药液咽了下去，林滁这会儿的精神才算是好了一些。“林滁哥，你真的被那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卖了？”福宝又急急忙忙跑回到林滁的身边，抓着林滁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他的手白白胖胖，林滁的手又瘦又柴，手腕侧面的青筋高高暴起，手腕往上还有些细藤条打出来的伤疤。林滁低下头，看着自己被福宝抓着的手，轻轻挣脱开，仰起头，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没有让我被盖上鬼牙青印。”过了一会儿，林滁用干涩的喉咙吞咽下口水“我真的被卖了。”终于离开了那个让他当牛作马的地方，可他现在却成了别人的奴仆。说不上，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好还是坏。贾大夫哼着最近望春楼最新出的小曲，撇了一眼内间的小徒弟。这世间的路啊，还是要自己看，自己走。当然了，这什么路都没有对面的小娘子好看，贾大夫摸着自己的白胡子摇了摇头，这身水绿没有昨日那身粉红好看。小娘子在对面茶楼里弹着小曲儿，齐隽在兴怀街和这个身穿袄子的女人面面相觑。“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齐隽皱巴着自己的脸蹲在地上，指着女人摊子上面的一个破瓦罐说道。穿着袄子的女人裹了裹自己的旧衣服，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这是我们家祖传的，里面的罐灵最起码都有筑基了。五灵珠不亏了”说着还把罐子拿了起来想要塞到齐隽怀里，齐隽这会儿身量小，一弯腰就躲过了女人的动作。“主人，这个罐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灵机的声音突然在齐隽的耳边响起。